豈料,這老爺子居然撲了個空,一問才知道,原來是二小子捷足先登,不聲不響走在了他前頭,早已將那大小子叫回爵門去了。
火氣霎時降低,季老爺子平緩下來,坐上勞斯萊斯調頭回了威海衛路。
一直以來,命理皆指:季門這兩個小子絕無血光之害,只會因血濃於水而日趨親密。他們是對方的福星,不是對方的災害,哪怕不能幹出一番大事業來,也能肝膽相照相互依靠。
既然二小子已先於一步找上了大小子,不如就讓兄弟倆去折騰吧,命格孤寡的老頭子還是迴避得好。
在季雲卿心安理得奔歸程之際,爵門的財務辦公室正一片聒噪。
於白九棠來說,爵門的班子也是自己人,絕不比J。S。S那邊的關係遠。
今日聚集在財務室裡的這些人,既有他白九棠的親兄弟又有他白九棠的同參兄弟,另有鐵腕關係關氏主婦,亦有曾在逆境中幫襯過他的老先生。
不管怎麼說,爵門也跟自己的生意一樣,的確需要好好擺在心上。
白九棠正和季十一唇槍舌戰,倆人你一言我一句,一個比一個聲音高,一旁是閻允娘、吳子昂、端木良,這三人團團亂轉極力勸慰,生怕他二人一時衝動動起手來。
室內充斥著高亢的爭執聲,季十一粗聲粗氣得理不饒人,白九棠厲聲厲氣駁斥得振振有詞。稍事,興許倆人都吵累了,也不需誰來勸,一人撿一張凳,悶頭坐下了身。
白九棠想想自己確有處理不善之處,在聲勢上與弟弟打了個平手後,便收起那股子犟勁兒,不悅的指明瞭關鍵。
“我一早跟你說過,我那邊在做活動拉人氣,你這邊也得有點相應的舉措,可你當時怎麼說的?——‘南京路上地勢好,須不著’現在看來須不須得著?媽…的你吹完牛皮不說,如今眼看勢頭不妙,便倒一打釘耙,怪這怪那總怪不到自己頭上,你他…媽這不是欠揍麼?”
季十一憋著一肚子委屈,哪能忍氣吞聲不回應,但聞此言“嚯”地站起了身,“白九棠,咱們說清楚,到底是誰在推諉責任怪來怪去你不是主心骨麼你不是扛大旗的麼你給我說有個屁用這事兒我一個人辦得下來麼”
白九棠吵了半天也累了,眼下也不想再吵了,只是不勝其煩的閉了閉眼,“你這麼大個人了,你不能當主心骨啊?這麼小一樁事情,有什麼辦不下來的?不是有允娘和子昂幫襯你麼不是有良叔的財政支援作為中流砥柱麼你給我說說有什麼難的?”
做大哥的把話這麼一說,那二小子安靜下來了,卻不是因為大權在即而滿足,而是驚惶於這一天來得太早了
1922年2月,季門兄弟私下達成協議,爵門的第一掌控權交予弟弟,大事件仍由哥倆共同磋商決斷,小事件由弟弟自行決定。
協議上說明,如弟弟做得好,除應得的俸祿之外,哥哥還應將自己的十萬年俸分出三成獎勵弟弟。反之若弟弟做得不好,便要將自己的年俸分出三成來,象徵性的補貼哥哥那鉅額的損失。
白九棠近來接觸了太多協議,養成了一個找抽的習慣,事事白紙黑字寫下來,雙方簽字畫押,免得空口無憑。
這份私下生成的協議一式兩份,由兄弟倆自行保管,倘若外洩便要罰洩露者一萬大洋。
一萬大洋不是個小數目,顯是含糊不得的,季十一翻箱倒櫃找地方存放,最後竟在滙豐開了個保險箱,小題大做將之鎖上……
這事保密性較高,外界皆矇在鼓裡。包括允娘和子昂也不知情。
平心而論,季門兄弟有血緣關係,誰在前面說話,誰在後面出主意,於外人來看都是一樣的。於是,與之親近的閻吳二人也別無刨根究底之意,且安心輔佐在“前面這一位”便是了。
2月5日,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