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威輕輕一嘆,搖頭說道:“老爺子您太仁厚了,太仁厚了……”
萬逢春目光一凝,道:“賢弟,他有沒有取得那半張血令,跟結盟事何關?”
任天威道:“關係就在這兒,老爺子,他若毫不猶豫,點頭答應,那就表示他急要旁人援手,助他一臂,他若有半點遲疑,那就表示他已取得半張血令,有把握得輔佐良才,無須別人的助力。”
萬逢春臉色微笑道:“那麼賢弟你留他住下又是……”
任天威道:“老爺子,半張血令當追問明白,別人夢寐以求,不惜斷首捐軀,咱們又豈可坐失良機,失之交臂?”
萬逢春陡然一驚道:“賢弟是要……”
任天威淡然一笑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只要老爺子點個頭,屬下願取那半張血令來,雙手奉與老爺子,以報知遇厚恩。”
萬逢春大驚,忙搖手說道:“賢弟不可,斷斷不可……”
任天威道:“老爺子不忍?”
萬逢春道:“這種事不是你我所應為的。”
任天威淡然一笑道:“老爺子,要取虎符血令據為已有,是免不了強搶掠奪的,伸手向別人跟伸手向傅少華,有什麼不同?”
萬逢春道:“傅少華跟別人不同……”
任天威道:“老爺子,躍馬拉弓,逐鹿中原,他也是其中的一個,此子非常人可比,若假以時日,容他再起,‘鐵騎會’的聲威非凌駕於老爺子這‘萬家幫’之上不可,老爺子,打虎鬚在爪牙之未利,捕鳥須擇羽毛之未豐……”
萬逢春灰眉一聳,道:“賢弟!”
任天威倏然住口不言。
萬逢春威態稍斂,喟然一嘆道:“天色不早,賢弟歇息去吧。”
任天威站了起來道:“老爺子,一念之誤,能使……”
萬逢春擺手說道:“我明白,我明白,讓我慎重考慮一夜,明早再給賢弟答覆。”
任天威臉上掠過一絲異色,躬身告退而去。
任天威走了,萬逢春一個人獨坐大廳裡,一雙灰眉皺得深深地,深深地……
在萬家大院子那客舍裡,燭影搖紅,燈光正亮。
寬敞、乾淨而舒適的客舍裡,傅少華坐在炕沿上,鐵大、商二坐在他的對面,三個人正在聊著,聊得正興高彩烈。
鐵大忽然一皺濃眉道:“怪了!”
商二翻了他一眼道:“什麼事大驚小怪?嚇人一跳。”
鐵大道:“老爺子對咱們倆去留的事,怎麼隻字未提?”
商二冷冷說道:“這還不夠麼?”
鐵大目光一凝道:“你是說……”
商二道:“不提就是不放咱倆走。”
鐵大兩眼一睜道:“那怎麼行……”
商二冷冷說道:“為什麼不行?當初是咱們來投靠人家,可不是人家求咱們來的。”
鐵大道:“話雖這麼說,可是如今少爺回來了……”
傅少華道:“萬老爺子若不答應讓你們倆走,我還真不好強求呢。”
鐵大天生莽撞,濃眉一掀道:“明兒我找老爺子去。”
商二道:“他要是不肯呢?”
鐵大道:“我有兩條腿,欠他的將來還他就是。”
商二冷冷一笑道:“好主意。”
傅少華微一搖頭道:“事情不能這麼做,人家待你倆這麼仁厚,別給人話柄,讓人家說咱們的人不通情理。”
鐵大道:“那麼,我跟商二就這麼留下了不成?”
傅少華道:“別急,鐵大,也許萬老爺子根本就沒留下你兩個的意思。”
鐵大低著頭,沒說話。
沉默了一陣之後,傅少華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