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行瑞抿著唇，好一會才道：&ldo;不過是順路罷了。&rdo;隔了一會見顧昭華不說話，又硬聲問道：&ldo;到底什麼事？酒館老闆娘說你喝多了酒還哭了？你到底遇上什麼難事了？&rdo;

誰哭了……顧昭華心裡還他一句，卻沒有解釋，只回味著這一聲聲的關切，想著自己以前種種所為，是不是太不盡人情了些？

第116章 問（二）

見顧昭華一直不說話，鳳行瑞也繃不住了，急道：&ldo;可是雅姑姑又找了你的麻煩？你受了什麼委屈，快與我說！&rdo;

顧昭華問：&ldo;你肩上的汙漬是怎麼弄的？&rdo;

鳳行瑞愣了一了，卻依舊沒有回答，只催促顧昭華快些說她的事情。

顧昭華問：&ldo;可是摔了？&rdo;他肩頭的汙痕一直蔓延到臂上，後背也沾到一些，不像是在哪裡刮蹭到的。

鳳行瑞扭過頭去，小聲說：&ldo;沒有。&rdo;

&ldo;疼嗎？&rdo;顧昭華下了床，走到他的身後看他的腿。

他的腿一直有問題，平時若不快走看得不明顯，可一旦急起來，雪濕路滑，他的腿總歸是不能像正常人那樣靈便。

他一下子就低了頭，雖是背對著顧昭華，可那濃濃的委屈之意卻是任誰都看得出來，&ldo;沒有。&rdo;說完又緊緊地握住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以極低的聲音問：&ldo;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是個瘸子？&rdo;

顧昭華眼中一熱，貼到他的後背上，伸手抱住了他。

鳳行瑞的身體一下子僵了，一動也不敢動，就那麼站著。

&ldo;我心疼你。&rdo;顧昭華頭一回說了這樣的話。

鳳行瑞的身體有些抖，卻始終沒有轉過來。

顧昭華的耳朵貼在他的後背上，清楚地聽到他急劇的心跳聲，突然覺得……原來他竟是這樣不自信的。

在別人面前的鳳行瑞，向來都是從容不迫，高深莫測的，他是極樂王，風花雪月縱情享樂，他有著人世間極為尊貴的身份，過著人世間最為奢靡的生活，沒人覺得他不好，也沒人敢覺得他不好，就連顧昭華也認為他的內心是極為強大的，是任何人都傷害不了的，直到上一回，他那樣明白地表現出受傷的神情，還有現在，他這顆急劇的、極為不安的心。

原來他是可以被傷害的，而她，已不忍心再去傷害他，傷害一個對她滿懷赤誠的人。

&ldo;疼嗎？&rdo;她又問一次。

等了許久，才等來低低的一聲，&ldo;不……我那時只記掛著你，起來便上了馬，若不是你問起，我都忘了我剛剛摔過一跤。&rdo;

顧昭華的心因他這些話更為燙貼，她在他背上輕輕蹭了蹭面頰，&ldo;我在酒館等了你一上午也沒等到你。&rdo;

&ldo;我那時沒在府裡。&rdo;他握上她抱在他腹上的手急著解釋，&ldo;我回府得了信，連府門都沒進就去了酒館，知道你等了我那麼久，還哭了，我、我著實是著急的……&rdo;

顧昭華輕輕地笑出聲來。

其實他無須解釋，他說的這些她又如何感覺不到？

&ldo;那下次，別讓我等那麼久了。&rdo;她說。

鳳行瑞握在她手上的力道一下子大了不少，他聽懂了她的意思，可又不敢相信，手上的力度一陣緊一陣松，就是開不了口。

顧昭華問他：&ldo;你就打算一直這麼和我說話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