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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頁

顧昭華看他實在是怒極了,心裡也產生幾分愧疚,挨過去小聲說:&ldo;你別生氣,我錯了好不好?我原沒想這樣,只不過……&rdo;只不過永昌帝太猴急,她也控制不了啊!

她軟語哀求,只希望鳳行瑞儘早地揭過這一頁,無論如何,為了一個已經亡故的人而爭吵鬥氣都是不值得的,況且顧昭華自認對先皇后的確有不敬之處,所以這個歉她道得倒也甘願。

但鳳行瑞內心的缺口已經開啟,從他母親去世開始,那些被人為壓抑下的悲傷與怒意一股腦地湧了上來,他沒辦法控制自己,那些情緒在他心裡迅速長成了張牙舞爪的粗壯藤蔓,將他整個人都捆得透不過氣來!

可最終他還是忍著心頭的怒意,剋制著自己,他知道自己的怒火並非只因為這一件事情,而是過久的壓抑所致,他不願將這些東西全部發洩在顧昭華身上。

&ldo;你要報復或是什麼我都依你,&rdo;鳳行瑞緊緊地抿著唇,極為艱難地說:&ldo;可你不該這般沒有底線,那是我的母親,你就算不能將她當做親生母親一樣,可也該有適當的尊重。&rdo;

顧昭華微垂著眼簾一言不發,她意識到自己對先皇后缺乏一定的尊重,可同時亦不覺得自己如何錯得離譜,鳳行瑞如今大發雷霆是因為先皇后是他的母親,可對顧昭華而言,先皇后就跟皇貴妃、朱貴妃一樣讓她陌生,鳳行瑞希望她尊重先皇后,可尊重並不是憑空而來的,鳳行瑞對以往的事情閉不口談,顧昭華根本不瞭解先皇后的過往,又何談認識、何談尊重?

顧昭華打算等他平靜一點後就和他說說自己的想法,她是錯了,可事情已經發生了,追究她的錯處也於事無補,既然如此,何不給她個機會讓她補償?

顧昭華一心等他氣消,這時宮裡又傳了懿旨,說是讓鳳行瑞進宮去見太后,顧昭華本來還想囑咐他幾句,說一說今天在壽安宮裡發生的事情,可鳳行瑞極沒心思似地,也不訓她了,自己回房去換過衣裳便匆匆地隨著傳旨太監走了,他走時臉上已完全看不出發怒的痕跡,可這分盛怒過後的平靜讓顧昭華稍稍有些擔心。

鳳行瑞趕往壽安宮的時候皇貴妃那邊終於對朱霓觸犯宮規一事給了章程。說是念在朱霓初進宮來不懂規矩,又因凝暉閣平時無人把守,誤闖進去也情有可緣,將朱霓引誘永昌帝一事一筆代過,提都不提。朱貴妃是有意讓皇貴妃為難,皇貴妃又怎會不知?對於朱霓皇貴妃少有地升起了危機感,她自己就是模仿先皇后出來的,今天又有一個人走了跟她相同的路子,那個人更年輕、更漂亮,她的心裡又怎能平靜?可她又不能真的處置朱霓,否則就等著朱貴妃給她下絆子吧!於是她也想了個招兒,象徵性地處置了朱霓後,她並未將朱霓送回朱貴妃宮中,反而留在自己身邊,並讓人把這訊息隱疾地透露給了永昌帝,當天晚上更大度地在自己宮中安排朱霓侍寢,輕而易舉地博了一個賢名。

朱貴妃得知後氣急敗壞,她這次把朱霓送走就是想讓皇貴妃折騰折騰她,讓她明白誰才是她將來的靠山,誰知道皇貴妃竟咽得下這口氣,面對著同樣以先皇后為噱頭上位的丫頭,皇貴妃不急不躁,絲毫沒有打壓的念頭,來了這麼一手簡直是一箭數雕!再反觀朱貴妃自己,皇上已經有些日子沒到她這裡來了,偶爾過來也是考較皇子的學問,原本她也可以靠著朱霓至少留皇上一晚,可惜她自己出了昏招!說到底她心裡可沒有皇貴妃那麼平靜,朱霓到底是她的侄女,做出那樣的事情,不僅她惱恨傷心,就連宮裡的人也只會嘲笑她教侄無方,侄女竟然和姑姑搶男人,簡直要笑掉別人的大牙。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朱貴妃輾轉反側了整晚,第二天仍是召了朱霓的母親許氏進宮,而後以此為由,將朱霓接了回來。皇貴妃想要拉攏朱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