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清華踏入竹林的瞬間，就察覺到了某種神秘氣息的波動，這種氣息粘稠得讓人喘不過氣，放大了人內心的惡欲，一看就不是靈氣，而是魔氣。

這就是傳說中藏在清靜峰後山的上古魔陣了。

師清華小心翼翼觀察著四周。這個竹林和她進來時不一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竹林被黑煙籠罩，變得昏暗起來。

宋天揚和謝羨明明是和她一起進入竹林的，此刻卻沒有出現在竹林。

師清華猜，這個上古魔陣裡一定還有其他陣法，把他們三個人隔開了。

上古魔陣的魔氣濃郁，大概是同氣相吸的緣故，師清華體內的魔氣蠢蠢欲動，在她身體裡橫衝直撞。

“嗯哼。”師清華捂住被魔氣撞疼的腹部，痛哼一聲跪倒在地。痛意越來越明顯，師清華忍不住把雙手伸向地面，抓了兩把泥。

“無知宵小，安敢闖我上古魔陣。”一團濃稠的黑煙從竹林中竄出來，它一邊在竹林中亂轉，一邊發出桀桀的古怪笑聲。

忽然，那團黑煙分裂成無數團，一團團黑煙化成一個個師清華熟悉的人。

有雙手報琴坐在地上，冷眼看著她的燕無雪。

有拿著玄鐵護爪，對準她脖子的二師弟。

也有用鞭子纏著她，把她勒得喘不過氣的三師弟。

還有大聲說討厭她的小師妹。

一切又彷彿回到上輩子，師清華與師尊反目，與師弟師妹離心，叛出門派，被萬人唾棄。

魔氣洶湧帶來的疼痛，讓師清華眼前陣陣發昏。她清楚眼前的一切只是陣法的玄機，卻又忍不住深陷其中，一次次回憶起上輩子的噩夢。

師清華很快就發現，這個陣法的可怕之處。

眼前由一道道黑煙變成的人開始攻擊她，而她能掌控的部分魔氣完全使用不出，她只能以血肉生生承受那些痛苦。

尖銳刺耳的琴音逼得她七竅流血，鋒利的玄鐵護爪在她身上抓出一道道抓痕，滾燙的鳳凰鞭纏在她身上炙烤著她的皮肉，心窩被人捅了一劍又一劍……

慘叫和血液滴落的聲音混在一起，師清華疼得在地上翻滾，臉上都是冷汗，眼睛幾乎瞪得充血。

身體上雖然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師清華的精神卻是清醒的。

她發現她雖然會感受到痛，身上的傷口卻很快癒合，像是她根本沒受過傷一樣。

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探源求真……窺見本象……清心訣，破！”師清華艱難咬破指尖，用盡剩餘力氣念出這個法咒。

法咒落下的瞬間，黑煙化成的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最開始出現在竹林的那團詭異黑煙。

黑煙繞著師清華臉上下飄動，粗糲沙啞的嗓音再次響起：“你居然只用了一盞茶的功夫就破了我的魘夢。你們三個人中，你是最先反應過來的。”

師清華努力站直身體，思量著黑煙話中的訊息。聽它的意思，謝羨和宋天揚都還活著，但是還沒破幻境。

她目前只覺醒了一點點魔骨，憑她現在的實力，是沒有辦法走出這個上古陣法的。

看來她再不情願，也要去找另外兩人合作了。

師清華不想眼前的黑煙看出她的心思，故意裝出不屑的樣子激它：“雕蟲小技而已。”

“雕蟲小技？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敢說我是雕蟲小技。”黑煙猛地貼近師清華面門，師清華只感覺額頭一冷，接著腦海就翻湧起來。

“你是重生者？有趣，有趣。”黑煙窺探著師清華的記憶，語氣興奮得像是看見一件心儀的物品。

忽然它的聲音沉下去，話中是滿滿的忌憚和猜忌：“你有魔骨，你是我上古魔族？”

被窺探記憶的過程並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