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宥也知此事,因此並不隱瞞。
“我自知攔不住你,因此在魔界生變之時,便已下達調兵令集結天兵。你們若有不測,我會立刻率軍前往,若平安歸來,此次調兵,對外便只是演練。”
齊宥語中未有波瀾,只是平聲訴說。
但云初卻精準地抓住了重點。
“我們?”雲初勾唇看著齊宥。
“你已傾心於她,實不可轉,既如此,我所能做的,也只有為你們鋪好後方之路。”齊宥面色如常,眼角卻閃過一絲柔色。
“這算是師兄對我愛屋及烏嗎?”
“是我為兄為臣應盡之責。”
雲初眉眼一顫,心中忽而有所觸動。
無論是從前身為末元,與首元一同共為天帝時,還是在首元離開,雲初獨自面對這些後。
齊宥總能如兄長一般為她考慮,且從不會強加想法給她。
雲初也好,從前的天帝也罷,對於齊宥總是感激的。
“多謝。”
齊宥並不在意,始終是一副溫潤淡然的模樣,問道:“接下來你打算如何?”
雲初默然站在原地,背脊挺直,她將殘留著魏錦書餘溫的手握緊,又緩緩鬆開。
輕聲嘆息後,鄭重道:“齊宥,我要取天心之火。”
齊宥並不意外,而是再度確認道:“你想好了?”
“想好了,”雲初面色柔和無波,緩緩開口,“我註定要走上這條路。為了天下蒼生,這不公的天道,必須重塑。”
“如此這般,代價過大。”
雲初明白齊宥所說的意思。
對於其他人,雲初從來只說天帝與天道相伴相生。
但實際上,天火,天帝,天道三者同屬一體。
雲初緩慢彎起唇角,轉身想要尋魏錦書身影,卻不見她在何處,便只能眺向遠方雲端。
“天帝隕,天火出。為重塑天道而死,為天下蒼生而死,都是天帝之責。”
齊宥立刻接話:“天道仍在,你便不會死。”
雲初一聽有些不樂意,也不面色深沉地往外看了,直接轉身一臉埋怨地盯著齊宥。
“我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你怎麼還要挑破。”
“只是不想看你自欺欺人。”
“我難得說出如此波瀾壯闊的話,讓我裝一番又怎麼了。”
雲初語氣略顯哀怨。
但一抬頭,看到齊宥溫潤到近乎慈愛的目光時,又怨不起來了。
雲初眨了眨眼,靠近齊宥低聲道:“與天道羈絆解除之前,我當然不會死,可‘天帝’就不同了。”
“下棋多年不見長進,挖坑手法倒是一流。”
注意到齊宥眼底轉瞬即逝的戲謔,雲初反而驕傲起來。
“雖然棋藝不長進,但贏師兄你倒是輕而易舉。”
說完,雲初也不再與齊宥你來我往地打嘴仗,正色道:“先召各帝君及眾仙入中天宮議事,等珩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