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這次特意說要獨自一人去見傅清辭,魏錦書雖不解,卻也不多問,只說為她留一盞燈等她回來。
再次來到青蓮宮,雲初發現這裡的守衛已經撤去了大半,只剩下五六個人時不時沿著宮牆巡視。
雲初被封了法術,只能再次驅動隱身符,躲開巡查的人進了密室。
前幾日燈火通明的密室已經暗了下來,僅留下門口的一盞燭臺,隱隱透出來光亮。
雲初往裡面那牆看去,傅清辭已經被放了下來不知所蹤,只剩下幾排釘子留下的孔洞,湊成了人形。
“傅清辭?”雲初顯出身形,輕聲喚道。
等了片刻,密室裡側的角落裡傳來布帛的摩擦聲,接著又傳來一聲女子的忍痛悶哼。
雲初往隱藏在暗處的那個角落看去,卻未見傅清辭的身影,只得再開口道:“你在哪兒?”
話音剛落,那個角落就傳來鐐銬碰撞聲。
“是你啊……這次又想問什麼?”
氣若游絲的聲音飄去雲初耳中,她走近幾步定睛看去,才勉強從一團破布般暗紅色的衣裙中,分辨出來傅清辭的身影。
雲初心頭一震,“你……”
“我不需要你的可憐。”
傅清辭冷聲打斷她,卻因蓄力太快而痛得咳嗽,下一刻又失去力氣,重新癱倒在與牆面融為一體的暗色衣裙中。
“想問什麼,就問,”傅清辭面上掛著輕蔑的笑,“下次再見可就是陰曹地府了。”
“我帶了點傷藥。”雲初從懷裡取出藥瓶,蹲下正要察看傅清辭的傷勢,卻被她一手將藥打翻。
“咳咳……沒有別人了,你何必再裝出這副……慈悲的樣子。”
傅清辭猩紅又混濁的雙眸就像尖刺,盯緊了眼前人,防備她的靠近。
“我沒有可憐你,只是覺得,”雲初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命運於你而言,太不公平。”
“公平……”傅清辭突然悽慘地笑出聲來,上身撐不住跌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難為你,看我快要死了,來跟我說這些話。”
傅清辭說完就不再開口,重重的喘息聲迴盪在空曠的密室內,一聲一聲,每次聽起來要斷了,又不規律地續上。
過了半晌,傅清辭才重新轉過身,看向雲初的眼神已經平和許多。
“有火嗎?”
雲初聞言怔愣,想起來傅清辭命書上的結局,問道:“你要火做什麼?”
“冷。”
密室原本就比外面的殿宇涼上幾分,如今又是秋日,且傅清辭失血過多,自然會覺得冷。
雲初從袖中取出火摺子,吹燃了放在兩人中間。
突然亮起的火光照亮了兩人的臉,傅清辭英氣的眉眼在光影下變得柔和許多,長長的眼睫沾染了血汙,讓她只能半睜著眼看那火苗。
“你想問我,怎樣才能改命書,對嗎?”傅清辭開口問道。
“是。”
“我原本也想要為自己改命,可我終究是凡人,碰不到自己的命書,所以改不了。”
傅清辭被廢了經脈的手挪得很慢,但還是忍著疼,朝火苗靠近了一些。
“鄢北的夜也是這麼冷,百姓們喜歡在晚上圍著篝火坐成一圈,喝酒,炙肉,跳舞。哪像這宮裡的四方天,炭火暖得了屋子,暖不了心。”
“魔族的人跟我說,多年前,有一位神仙為凡人修改命書,耗費畢生修為煉成天樞筆。用天樞筆修改的命書,中途不會被天界察覺。這支筆用仙力便可驅使,想改成什麼樣,都可以。”
“天樞筆?”雲初聽過這件法器,但她並不知道這支神筆的用處,只知道被鎮壓在不周山中。
“只要我乖乖聽話,按他所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