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的魚肉鮮嫩可口,連細刺都剔得乾乾淨淨,魏錦書還是如同從前一樣細緻。
雲初嚥下魚肉,問她:“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麼?”魏錦書反問道。
雲初從她對面的座椅起身,兩步就繞過桌子走到魏錦書身邊。
兩人吃飯時是相對而坐,一人一張椅子。
這椅子不大,坐一人還有空餘,坐兩人顯然就擁擠了。
但云初卻像察覺不到一般,貼著魏錦書入座,將她擠得緊靠另一側扶手,不得脫身。
身子相貼的暖意越過衣裙傳來。
兩人捱得極近,魏錦書聽著雲初的呼吸,只覺那氣息如同無形的絲線,一圈圈往自己身上纏繞,讓她想要離開,又情不自禁地往雲初身邊靠。
送上門的好處,魏錦書自然不會躲著。
她伸手攀上雲初的脖頸,手腕一彎,就將人攬至身邊。
兩人的面容只有咫尺之餘,近到只要微微傾身,就能觸碰對方。
魏錦書能感覺到雲初溫熱的氣息灑在面上,想來雲初也與她一樣。
她忽然靠近俯身,果然見雲初不經意間被嚇得往後一退,含笑道:“離這般近做什麼?我這把椅子更軟?”
明白魏錦書在戲弄自己,雲初也不鬧,只凝視著她戲謔的雙眸,眼中露出幾分告誡之色。
“這會兒可是白日,你悠著些。”
“又不是沒有過,”魏錦書不以為然,挪動身子坐到她腿上,勾住她的脖頸,“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雲初微微後仰,抬頭與魏錦書四目而對。
“我們交換,如何?”
“你是想知道我在木牌上寫了什麼吧。”
雲初頓時面色黯淡,雙唇緊抿又鬆開,面上也顯出幾分委屈的紅暈。
“有什麼話,是連我都要瞞著的?”
魏錦書本也不欲隱瞞雲初,見她這副失落委屈的模樣,雖知她是裝的,但終究穩不住心思了。
只能一五一十說道:“嘉州百姓有難,若要求解,後日遊船見。我還在最後留了個日期。”
“看來你還是不信一棵樹能為百姓實現心願,你這是要逼她自行現身。”
“你知我甚深,可我卻不知你作何想。”
“我所求無它,”雲初莞爾一笑,低聲開口道,“一個你,足矣。”
意義相同的話,雲初從前也說過。
魏錦書原本是聽慣了的,心中本不該有此悸動。
可經歷過失而復得的痛楚與狂喜後,同樣的話,如今卻似有千斤之重。
“雲初,你變了。”
“嗯?”
“心眼兒變多了,說話也動聽了,”魏錦書靠在雲初頸間,雙手環至她背後將人抱緊,“但只要是你,就好。”
雲初也抬手回抱,沉默地感受著魏錦書的心跳,眼角暈染出一抹柔色。
“人生幾十年匆匆而過,或許我是開竅了。”
“那你可要開竅到底。”
“自然。”
話音落下,魏錦書蟬翼般的輕wen也同時落於雲初額際。
櫻唇拂過她的額頭,眉眼。
魏錦書雙手捧著雲初的臉,正要一路往下,卻突然聽見不合時宜的聲音。
雲初捂著肚子,對魏錦書訕笑道:“餓了。”
“你可真會挑時候。”
“咱們還有的是時候。”
魏錦書從雲初腿上站起身,沒好氣地拽著她的胳膊,將人從自己的座椅拖拽到對面。
雲初心知自己理虧,也只能安安分分地坐了回去。
剛拿起筷子,碗裡又多了一塊挑好刺的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