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熱鬧的街市上穿過。
一隻手撩起側邊的錦簾,往馬車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去。
馬車內,明闌倒了杯茶,伸手遞過去。
但魏錦書頭都不回,也沒有去接。
明闌悻悻地收回手,自己把茶喝了。
“主上……”
明闌話一出口又覺不對,便改口道:“夫人在看什麼?”
聽到這個稱呼,魏錦書餘光斜著睨了她一眼。
但想到兩人微服出宮,這樣的稱呼的確能減少麻煩,也就收斂了神色。
“平常的稻穀都是一年一收,今年城郊的稻穀播種三月就有了收成,這是異象。”
明闌不以為然,“這是好事,收成越多,越能緩解貧瘠之地的飢餓民情,這也是夫人想看到的。”
聞言魏錦書目光幽深地凝望著她,一字一頓開口。
“這是雲初想看到的。”
“難得出宮一趟,雖是體察民情,但也算遊山玩水,夫人就別冷著一張臉了。”
“有你在,很難不冷臉。”
明闌嘆了聲氣,支起下頜,歪著頭回想起從前。
“還是青蓮好,她在我面前,永遠都是笑語嫣然的模樣。”
魏錦書放下錦簾,靠著馬車閉目養神,語氣淡然道:“那你去找她。”
明闌輕挑了下眉,學著魏錦書的樣子在馬車另一邊靠著,下頜微揚,語調散漫地開口。
“現在還不是時候。”
魏錦書睜開眼,側目往明闌的方向看。
那雙向來只有算計的眼眸中,難得有了幾分認真的神色。
馬車不緊不慢地朝著城郊前行。
沒過多久,就停在了田地前。
魏錦書走下車,映入眼簾的,是跟三個月前截然不同的場面。
三個月前,從摘星樓上看這裡。
還是一片黃土覆蓋的荒蕪。
就連四周的山也在烈日灼烤之下顯得樹木稀疏。
但僅僅過去了三個月。
城郊這邊的山體和田地。
卻美得猶如一幅畫。
青山綠水環抱四周。
山谷之間的田地裡,滿是金黃的稻穗。
一粒粒猶如黃金,垂墜在稻穀的頂端,迎著陽光在田地上投下廕庇。
半人高的稻穀間,時不時能看見百姓摘谷的身影。
“看來奏摺還是謊報了。”
明闌站在魏錦書身後,看著百姓們滿面笑意,忙得不亦樂乎的模樣,皺著眉在一旁開口。
“奏摺中只寫道,這幾百畝田地能在三個月間育出成熟稻穀,卻沒寫這稻穀畝產也比旁的田地翻了一番有餘。”
說完明闌幾步上前,與魏錦書並排而站。
見魏錦書只是沉默地看著地裡的百姓們割麥子,而一言不發時。
明闌不由好奇道:“夫人在想什麼?”
微風吹過,經過稻田發出“沙沙”聲。
是豐收的聲音。
“天意。”
魏錦書的聲音和風而動,徐徐傳來。
“天意?我倒覺得是人為。”
明闌說著就往前走,來到稻田前蹲下。
隨即伸手隨意扯下一簇稻穗。
明闌拿著稻穗端詳了片刻,就又回到魏錦書面前,遞給了她。
“大鄢土地最肥沃之處,當屬東南幷州,但那裡也從未有過這樣飽滿的稻穀。”
魏錦書伸手接過。
藉著袖子的掩護,聚起魔力在稻穗上施法。
與她預想的一樣。
這稻穗上的每一片葉子,每一顆稻穀,都由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