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啞然,沒想到魏錦書會說出這句話。
她下意識問道:“那你呢?”
魏錦書的面色過於平靜,反而讓雲初有些摸不準她的心思。
只見魏錦書緩緩轉頭,鬆開緊抿的唇,莞爾笑道:“天界需要你,人界需要我。”
這句話說出口,雲初就已領略了魏錦書的意思。
“你也想為了他們拼一把,對嗎?”
魏錦書伸出手,環著雲初的腰身將人抱住,如同貪戀她身上的溫暖一般,收緊了手,不讓雲初離開。
“你說得對,我所有不幸的根源並不來自於人界,而是因為天道的不公。”
“還記得你在《平番之戰》上寫的字嗎?天涯靜處無征戰,兵氣銷為日月光。你本就不喜征戰,只是迫於無奈走到了今天這一步,”雲初黯然低語,“是天帝對不起你,也是我對不起你,或許你本該有更平穩的一生。”
魏錦書搖搖頭,合著雙眸笑意不減。
“我不怪任何人,反而還要感謝天帝,如果不是她佈局謀劃,我又如何才能與你相知相許?我修仙就是為了護佑蒼生,如今也算殊途同歸。”
“你真的想好了嗎?要與我一同重塑天道?”
魏錦書睜開眼,鬆了手與雲初對望,明亮的雙眸中滿是對她的愛意,和漸漸浮現出的希冀。
“雲初,人間值得,你更值得。”
雲初心神觸動,眉眼間湧出幾分酸澀,強忍著哽咽開口:“我可以陪你過完這八十年再回去。”
魏錦書為她抹去眼角的溼潤,緩聲道:“天帝的事,你一直在瞞我。”
聞言云初微微一怔,她未曾想過,那件事竟然被魏錦書猜中了。
看到雲初的反應,魏錦書便知猜測不錯。
她重新靠在雲初懷裡,娓娓開口。
“你說天帝是用了三成修為,才將你重新分了出來,也因此陷入沉睡還未清醒,但真相卻是她根本醒不過來。少了你這一分元神,她無法恢復如常,就像你身隕前一樣。”
“你猜到了。”雲初嘆道。
“或許這是天帝對我的補償,但我並不需要她來施捨,”魏錦書目露柔情地抬頭看向雲初,“只有等一切塵埃落定,我們才能真正如願。”
雲初握住她的手,放於自己心口處。
“我與天帝想得一樣。人界八十年,天界八十天,我陪你這幾十年也無妨。”
“那珩彥呢?天帝的部署,真的能百無一疏嗎?”
“天帝算無遺策,從未失手。”
“她算錯了。”
魏錦書搖了搖頭,回握住雲初的手,抬頭湊近她耳邊,輕聲開口:“她沒有算到你我會彼此動心。”
雲初彎唇一笑,“於我而言,卻是必然。”
“明日我們去一趟如願樹,寫完最後一個願望,你就回天界吧。”
雲初心中明白,天界形勢愈加嚴峻,珩彥有天道在旁協助,想做什麼總是更容易些。
八十天,已經是天帝所能給予的極限。
雲初回去得越早,形勢就越有利。
但想到要讓魏錦書一人在凡間待上八十年,雲初卻怎麼也放不下。
沉默片刻,雲初斟酌道:“我再多陪你幾日。”
魏錦書聞言發笑:“那我可就真捨不得你離開了。”
“那就不走了。”
聽到這句話,魏錦書很想立刻答應下來。
她也不想與雲初分離。
但云初說的對,有些比活著重要,也比其他的任何事都重要。
假裝沒聽見方才那句話,魏錦書沉下心思,語氣認真道:“你要留心珩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