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錦書照常出門去鳳儀宮請安,本來睡著的雲初在聽見關門的聲音後,立刻從榻上坐了起來。
雲初取出命書,見裂痕修復到淑妃和沈昭容的內容之上,就遲遲不動。
她又將書翻到尾頁,目光落在魏錦書慘死的幾行字上。短短几行字,就是魏錦書今生的結局。
遍佈裂痕的金色字跡,比酷夏的日光還要刺眼,讓雲初不忍去看。
她一手拿著命書,一手變出天樞筆。
想要落筆,又生生止住。
昨日魏錦書的那一番解釋,完全可以自圓其說,且沒有讓雲初起疑的地方。
但不知為何,雲初心裡總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事實並非如此簡單。
華光織成的筆尖,往命書垂落了兩分,又再度抬起。
“錦書,你到底有沒有騙我?”
雲初沉色低語,可她問出的問題沒有人回答。
天樞筆在手,只要塗抹掉命書結局的幾行字,再隨意寫上一場即刻發生的意外,魏錦書就能立刻跳出輪迴。
可真的要下筆,雲初卻猶豫了。
一是因為擔心魏錦書別有目的,二則是因為,她下不了手。
就如同當年的青蓮仙子一樣。
若非不得已,根本無法親手送心愛之人赴死。
雲初思慮再三,改命書之事,還需從長計議。
收回命書和天樞筆之後,雲初重重嘆了聲氣,躺倒在床榻上,掀起被子矇住了頭。
睡了沒多久,雲初覺得臉上熱熱的。
她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恰好看見魏錦書垂首湊近,接著自己臉上又是一熱。
“這就醒了?我還想看看你是不是裝睡呢。”
見魏錦書又在捉弄自己,雲初閉上眼舒展了下身子。
手繞到魏錦書腰上,扣住她的纖腰,一把摟進了自己懷裡。
“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這都正午了,你睡得倒好。”
“正午了?”雲初騰地從榻上起身,興致勃勃地把魏錦書拽得坐了起來,“那不是要吃午膳了?今天吃什麼?”
“你怎麼就想著吃,昨日還說等我給你描眉上妝呢。”魏錦書說著給雲初理了理髮絲。
“那個可以往後挪,我們先吃飯。”
被雲初著急的模樣逗笑,魏錦書扶著她起身,指著小廚房的方向道:“御膳房已經把飯菜送到小廚房了,我還讓人添了幾道你愛吃的,去看看吧。”
“好!”
魏錦書微微含笑看著雲初出門後,立刻變了臉色。
她掀開方才蓋在雲初身上的那一角被子,露出散落在一邊的溯源鏡。
昨夜她假裝做噩夢,特意往雲初懷裡鑽,就是為了把這面鏡子掃落下來。
不出所料,雲初全然沒有察覺。
魏錦書目光在四周流轉一圈,見四下無人,掌心聚起法力,朝著溯源鏡擊去。
只聽“咔嚓”一聲,溯源鏡從中間崩裂成四塊。
隨後,魏錦書取來手帕,將碎片全部包裹了起來。
“月儀。”
月儀原本在院子裡打掃,聽見魏錦書叫自己,連忙進屋問道:“小主有何吩咐?”
“鏡子碎了不吉利,去外頭遠遠找個地方埋了。”
接過魏錦書遞過來的碎片,月儀只當摔了個普通的銅鏡,行了一禮道:“是。”
雲初吃了幾塊糕點墊肚子,又從小廚房端了一盤新制的冷盤,剛一出門,就在拐角處看見了月儀。
本想問她要不要吃點,卻見宮門外急匆匆地跑進來一個宮女。
雲初站在原地分辨了會兒,認出來是沈昭容的陪嫁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