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楞了。
蘇柒然看著流蘇眼也不眨的盯著自己,心底深處灼熱起來,輕輕咳了一聲,正色問道:“什麼事?”
流蘇醒過來,尷尬的把眼光調到別處,說道:“是關於小葛……”
“嗯。”蘇柒然淡淡的應了一聲。
流蘇索性一口氣說完:“我希望你可以放了他。他沒有什麼錯,只是實話實說,我確實是宣夫人……”
宣夫人三字剛出口,身邊很合景的響起一聲清脆的骨骼響動的聲音,流蘇膽戰心驚的住了口。
蘇柒然低垂著眼,陽光透過樹枝間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駁光影,沉默了許久,輕聲說道:“好罷。”
流蘇剛舒了口氣,就見到蘇柒然眯起眼睛,嘴角柔柔上挑,笑得溫和無害。
“完了。”流蘇心底剛掠過大大的金光閃耀的兩字,蘇柒然就開口了:“一個條件:以後就過來服侍我罷。”
“……”流蘇看著蘇柒然懶洋洋的笑容,終於不情不願的屈服在了惡勢力之下。
蘇柒然的效率真快,流蘇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時,荷包正抱著小葛又哭又笑。見到她,少不得一番感激。流蘇細細看了那名為小葛的小廝,倒也穩重老實。看了看荷包含羞帶怯的神色,心裡有了底,微微一笑,進屋惆悵起自己的事。
太陽再升起時,流蘇已是蘇柒然的貼身丫鬟了。
走到鏤空雕花漆門前輕輕的叩了三下,慵懶沙啞的讓人心神盪漾的聲音傳出:“進來罷。”
流蘇推開門,從小廝手上接過水盆,緩步走了進去。
蘇柒然還閉著眼睛,一把青絲逶迤流瀉在散花貝錦鍛被上,薄薄一層白色褻衣妥帖的貼在身上,清瘦的軀體若隱若現。真是一幅活色生香的海棠春睡圖。
幫流蘇遞水盆的小廝盯著蘇柒然平坦的胸部,抹了一把鼻血後退出去了。流蘇疑惑的看著那小廝的背影,心中感嘆不已:“人人心中都有一個斷袖夢呵。”
蘇柒然大約是賴床賴夠了,躺在床上偏過頭看著流蘇:“還不過來?”
流蘇應了一聲,拿起搭在屏風上的白色狐裘,走了過去。蘇柒然平舉雙手,任由流蘇替他脫下褻衣,披上狐裘,繫好衣帶。流蘇一邊忙碌著,一邊佩服起自己的定力,如此美色在前,她自巋然不動,也許是看多了宣墨的緣故罷,才有了免疫力。
想到宣墨,胸口又開始隱隱作痛,遠在千里之外的他,如今又是怎樣的心情,又是怎樣考慮他們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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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一聲輕咳,流蘇一驚,才發現想的太入神,衣帶系的緊了些,連忙放鬆了些。蘇柒然自己絞了毛巾擦臉,洗漱完畢。回身問流蘇:“可會束髮?”
流蘇看著他背光站著,光影打在黑髮上,泛起一層金黃的光澤,條件反射的回答道:“會的。”
蘇柒然笑了笑,狀似不經意的問道:“給宣墨束過罷?”
流蘇斟酌半晌,覺得蘇柒然的心思太難捉摸,也就不置可否。垂手站立在一旁。
蘇柒然明瞭的一笑,微微帶著苦澀,緩緩開口:“過來給我束罷。”
流蘇看著蘇柒然。窗外一樹梅花開得正盛,滿樹的丹蔻芝華,纏綿悱惻,那樣張揚的美麗,也不如窗前那男子灼灼芳華。
她走過去,拿起一把沉香梳。發如流泉,從指縫間滑過,一把烏髮沉沉,那微微的重量竟是壓在心裡。
流蘇看著鏡中的蘇柒然,問道:“要冠發嗎?”
鏡中的人眉目沉靜,斂去了那張揚的頹敗氣息,淡然清雅如行雲流水,漠然的開口道:“不用冠發,隨意點就可。”
流蘇一手攏起一把青絲,一手扯過深藍色的髮帶,在髮尾處齊齊綁了,柔順的髮絲乖巧的順從於瘦削的肩膀處,鬆散卻不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