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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性命的離宮宮主。她只記得他在她面前的無措,調笑,溫柔和安然,卻不知道,也只有在她面前,蘇柒然才會展露出這另一種面貌。

她抓住蘇柒然話裡的重點,詫異問道:“北蜀要撤退?他們不是剛大兵壓境麼?”

蘇柒然笑著搖搖頭:“你以為宣墨會做沒把握的事麼?他既然選在凌家軍與北蜀決戰那日宣佈聖旨,就早已料到凌將軍會不堪受辱而殉國,凌家軍會解散。那麼他肯定做好了完全準備,不會讓北蜀再南下一步。他行事謹慎,並非魯莽之輩。他的謀略,你應該知道的。”

流蘇心裡一痛,也不回答,只是默默的喝茶。那樣的黯然看在蘇柒然眼裡,胸口也是一陣痛,搖搖晃晃漫不經心的站了起來,丟下一句“我明天再來”,妖嬈婉轉的身形便消失在夜色中。

伍拾肆

木堤曲接到密報時精神大振,勉強想露出一本正經的神色,嘴角抑不住的笑容卻洩露了他此刻的好心情。藍止看著愉悅的木堤曲,笑問:“什麼好訊息?”木堤曲把密報遞了過去,縱使冷靜深沉如藍止,也不由笑起來。他撩起車簾看看後面跟著的長龍一般的軍隊,挑挑眉,彎起一支手指微曲在唇邊:“這麼說,這次南下,我們勝算的可能要大些了。”

“是。”木堤曲往後一靠,“我本不贊同這時出軍,不過既然主上此次決心已定,又派了大兵壓境,想必拿下大越是勢在必行。現在凌風雷已死,凌家軍不復存在,南下的阻礙也沒了,離我北蜀壯士勢如破竹攻下京都的日子也不遠了。”

藍止凝眉細想了一會,隱隱卻覺得有些不安,說道:“雖然凌家軍已散,大越軍隊的兵符落在了宣墨手裡,這個人,我們也不可小覷,輕敵不得。”

木堤曲揚了揚手上的密報:“上面說,宣墨隻身一人帶領軍隊前來,並無任何武將。論權術,我比不過他;論戰略,他出身書香門第,恐怕戰場都沒上過,紙上談兵可是大忌,他如何比得過我。阿止,若這樣的情況下我仍敗在他手……”他長嘆一聲,“那我不得不服老了。”

望天縣很安靜,越往凌家軍營地走,安靜的越詭異。木堤曲停住馬,派了小隊探子前去探查。不一會兒,探子回報說並無伏兵,他略略安下了心,繼續率著眾人往前。

大越明黃色的旗幟在北方高遠的藍天中顯得分外鮮明。木堤曲眯著眼睛朝旗下望了望,卻只有零星數十人。他原以為宣墨既然敢在大戰當口逼得凌風雷自殺,凌家軍分裂,自是有了準備,隨身定有大軍保護,卻不料只有那麼幾個親隨,心中疑竇叢生,不由朝藍止看了一眼,在他的眼裡也看到了同樣的不安和疑惑。那些宣墨帶來的軍隊呢?他們是不是中計了?

木堤曲此刻再無了不久前那躊躇滿懷的壯志,警惕的策馬徐行。宣墨聽到了北蜀軍隊鐵蹄踏在地上的震動聲,卻頭也不回,只是看著一處不知名的方向,他的流蘇,就是從這個方向離開,慢慢消失不見。他躲在暗處,看她茫然四顧,看她孤苦無依,他卻是最沒有立場和資格去愛她的那個人。“流蘇,流蘇,流蘇……”他低下頭緩緩念著這兩字,壓在心上似有千斤重,彷彿只有藉這一遍遍的低喃呼喚,才能緩解胸口深深淺淺痛到極致的麻木。

木堤曲因為宣墨顯而易見的輕視有些氣悶,重重一勒馬,馬嘶叫著騰起前肢,落地後打了好幾個響鼻。宣墨好似才聽到一樣,負手轉身,眉眼清秀儒雅,滿身清貴之氣。他笑問:“木將軍是否以為宣某小人,得志便猖狂?”

木堤曲被識破了心思,也不否認,大方承認:“是,我敬重凌將軍,卻不想他一代名將,竟是這種死法。”

宣墨笑的風輕雲淡:“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學會捨棄,方為正道。以大局為重,這句話木將軍想必耳熟能詳。宣某是如此,推及木將軍,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