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流漫成了大灘的血,宣墨幾乎是慌不擇路:“我走,我馬上走。”迅速回身上了馬,帶領著大軍便往來時的路撤退。最後卻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堅定道:“流蘇,你等我,等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阻礙,等我。”說完,絕塵而去。
流蘇不敢放下刀,害怕宣墨半途返回。受傷的肌膚沒有任何痛楚,只有麻麻的感覺。握著刀的手痠澀無比,微微顫抖,卻沒有放下。待大軍離開視線後很久,才頓然發覺全身虛脫,所有的氣力流失殆盡,手臂再也使不上力,“哐啷”一聲,刀跌落在地,人也疲軟的癱倒在地,傷口處才漸漸覺出些痛意。
茫然回顧,荒涼一片,凌風雷和謝清平的屍身已被宣墨帶走厚葬,周邊只餘孤零零的幾個帳篷,和地上乾涸的暗紅血跡。
荷包被這一系列變故驚的如木偶般,此時眨了眨眼回過神來,手足並用連滾帶爬的爬到流蘇身邊,抖抖索索的從懷裡扯出絲帕,手忙腳亂的替流蘇包紮頸上的傷口,才一張嘴,眼淚就撲簌撲簌落下,哽咽著說:“小姐,老爺他……清平少爺他……”
“嗯。”流蘇抬手,溫柔的撫過荷包的髮絲,輕柔的說:“荷包,凌家只有我們倆了,我們,要好好活下去。”
荷包抬頭,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流蘇:“那我們該去哪裡?”
該去哪裡?
流蘇咀嚼著這句話的含義,悲從中來。宣家是回不去了,而蘇柒然……流蘇想到蘇柒然離開時決絕的表情,一時心下劇痛。每一次,每一次她最狼狽的時刻,他都會從天而降,臉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容,像是在嘲諷她的狼狽,但最後她總能安然而退。而這次,他大約,是不會來了罷。
她與荷包相依了許久,決然的站起身,拂去衣上的塵埃,四下辨了方向,依著當初來時的路往前走。荷包的眼睛還溼漉漉的,望著她問:“小姐,我們這是去哪?”
“離宮。我們得快點,這裡的離宮不是蘇柒然的長住之地,我們得趁他還未離開時趕回去。”她想了又想,從前泡在網上看的所有穿越文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終於承認那些女主在古代混的風生水起,商鋪開滿天下,財源滾滾之類的,純屬瞎扯。她不是萬能,她五穀不分,四體不勤,她在古代沒有能夠存活下去的一技之能。唯一的產業洛兒殷,那還是靠著宣墨才有本錢和資金週轉。真正屬於她的,一絲一毫也無。
唯一能容她安生的,只有離宮了。她願意當個最低等下賤的粗使丫鬟,能夠溫飽便已足夠。
主僕兩人相互攙扶,狼狽不堪的行走在土路上。烈日灼傷面板,流蘇覺得喉嚨裡像是有把火在燒,火辣辣的乾渴。
她與荷包找了處樹蔭歇下,喘了口氣,正待要走時,不遠處路上一個人影漸漸清晰,越走越近。
伍拾壹
流蘇緊張的停下腳步,眯起眼睛仔細看那身影是誰,握著荷包的手也不自覺的用了力,心裡擂鼓似的砰砰亂跳。她倒不是奢望會是蘇柒然或者宣墨,她只是害怕又會遇上像上次那樣的歹匪,如果真是如此,只怕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那人影終於清晰的能看清全貌,原來是個身量尚不足的小姑娘,荷包首先鬆了一口氣,全身懈怠下來。流蘇卻不然,在看清畫歌臉上毫不掩飾明明白白擺著的厭惡和鄙視,一顆心直往下沉。
畫歌陰沉著臉,走到風塵僕僕的流蘇面前,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你要回離宮?”
流蘇直視畫歌的眼睛,點頭道:“是。”
畫歌冷哼一聲,厭惡的看著她:“我就知道!我本以為你是個不錯的人,卻不想一樣噁心!沒有地方可去了,才想起宮主了嗎?你把宮主當什麼了?你怎能自私成這樣?”
流蘇抿了抿乾澀的嘴唇,困難的開口道:“畫歌,你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