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這道士如何知道他的姓氏?道士眨了眨眼,笑道:“有個軍爹來找耿相公,我說是有這麼一個人來過,但早已走了。那軍爹說:‘好,要是這位耿相公再來,你告訴他,叫他立刻回去。’哈,我可不敢打擾耿相公!”原來這道士以為耿照和蓬萊魔女是在這裡幽會的,其他兩個女的大約是給他們把風。他還猜想耿照是軍中的文職官員,蓬萊魔女多半是官家眷屬,來此私會情郎,卻怕給人發覺,故而要許他重賞,請他莫放進閒人。他自以為替耿照掩飾得好,實在還想多討一點賞錢。
耿照可是大吃一驚,連忙問道:“那軍官呢?”道士笑道:
“那軍官早已走了!這話可是真的。”耿照道:“叔叔派人找我回去,不知什麼事情?”無暇與那道士磨牙,急急忙忙便走,那道士好生失望。
路上不便施展輕功,坐船回去要比陸路上走快一些,好在遊客稀少,湖邊歇著的遊艇很多,耿照立即僱了一隻小船,再次橫過大明湖。
他來的時候是一個人,現在回去卻多了三個女的,尤其是秦弄玉又已回到他的身邊,半日之間,這變化可實在是太大了。
耿照看看錶妹,再看看珊瑚,心中百感交集,只覺人生的變幻,處處出人意表。
秦弄玉輕聲說道:“你叔叔見你久未回來,心中掛慮,故而派人找你,那也是人情之常,未必就有什麼緊要之事。照哥,你我分手之後,你遭遇如何,還有許多未曾講的,趁此餘暇,我先聽聽你的吧。這位柳女俠我已知道了,這位姑娘,我還未請教。”珊瑚與她通了名姓,耿照說道:“我多虧這位玉姑娘,方得逃脫了好幾次危難。”當下將蓬萊魔女怎樣救他上山,後來珊瑚又怎樣護送他來到此地,等等事情,都對秦弄玉說了。
秦弄玉熱淚盈眶,說道:“玉姐姐,你真是肝膽照人的女中豪傑!嗯,你與照哥義結金蘭,那也就是我的姐姐了,請受小妹一拜。”珊瑚連忙將她扶起還了一禮,說道:“秦姐姐,你受盡苦難委屈,我卻不知,適才錯怪你了!”兩人的手握在一起,只覺對方的手心都是一片冰涼。秦弄玉心想:“這位玉姑娘千里迢迢,出生入死,護送照哥,對照哥實是恩重如山。看她對照哥關切的神情,也似早已有了情愫?唉,縱然照哥對我仍是一片情深,但我卻不願他做個忘恩負義之輩,我該如何自處呢?”珊瑚心想:“這位秦姑娘是他的青梅竹馬之交,如今誤會冰消,舊燕歸來,我插在他們中間,算是什麼?”耿照心想道:“難得她們一見如故,親如姐妹。要是我們三人,永遠都能這樣,那就好了。唉,她們為什麼忽然都不說話了?”三人各懷心事,默默無言,不知不覺,小船如箭,已是過了湖心。
這時已是夕陽西下的時分,那千佛山的倒影在大明湖裡,樓臺樹木,格外光彩,湖面一層蘆葦,一片蘆花映看帶水氣的斜陽,好似一條粉紅色的絨毯,做了湖裡青山的墊子,端的是奇景妙絕,豔麗無比。蓬萊魔女忽地“咦”了一聲,說道:“這蘆花的倒影,怎麼會是紅的?”耿照懷著心事,一直沒有注意,這時一看,果然如此,連千佛山的倒影也似蒙上一層紅暈,茫然說道:“這是夕陽的返照吧?”蓬萊魔女道:“不對,夕陽也不會紅得這樣深濃!”
說話之間,小船又已走了一段,距離對岸漸漸近了,蓬萊魔女站在船頭,舉目遙望,忽地叫道:“你們來看,那邊似是起火!”只見千佛山的一處所在,黑煙裊裊上升,雲霞染得似一匹鮮紅的錦緞!
耿照大吃一驚,說道:“起火的地方,正是府衙的所在!”船到了岸,一行四眾,連忙疾跑回去,就在街道上施展輕功,也顧不得行人注目了。
好在街上的店鋪幾乎家家閉戶,行人絕少,不怕碰撞,但這樣反常的情形,更引起他們的不安,大家都隱隱感覺定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耿照等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