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盪胸臆,澎湃不已,卻再說不出多一個字。原本就不想看他的眼睛,如今見罷,更是忍不住了,淚水就這麼自然而然的掛了下來,一手執酒杯,一手掩面一昂首將酒杯裡的酒一乾而盡,冰冷的淚和著冰冷的酒灌入愁腸,又鹹又辣。
曾經的夢碎了一地,撿起,努力拼湊,而後又碎,再撿起,拼湊,直到有一天再也拼湊不來……
明天——可能是美好的,但是自己卻已經沒有一顆完整的心來面對了。
蘇無痕很快就迷迷糊糊,原本酒量不小的她,今日竟然一杯酒醉了,呵呵,這就是所謂的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夢裡自己站在一條不停往上漲的河水中央,驚慌失措的叫喊著救命,不遠的岸上站著哥哥,正準備跑來救自己,可是父親死命的拽著哥哥,不讓他上前。另外一處飄揚的是黑色的錦袍,蕭允站在高高的石頭上,咧咧冷風吹動他的袍邊,他雙手抱胸依舊是冷冰冰的模樣:“我憑什麼要救你?”
“救我!”蘇無痕大聲的叫了出來,猛的坐起身來,這才發現自己只是在做夢,可是這個夢似乎做了很久很久,她努力的要睜開眼睛,可是眼前一片模糊。
她努力的去聽,可是周圍安安靜靜的,只有遠處傳來的喜樂。
作為新娘子的自己還在這裡,那邊迎娶的是誰?蘇無痕心猛的一抽,這事情果然又不是按照正常事態發展下去了。
“小珍!”蘇無痕高聲的喚著貼身的丫頭。
“你不要喊了。留點精神吧。”這不是蕭允的聲音是誰的聲音?
“我還在這裡,那迎娶的——”蘇無痕話說到一半,忽然想通了什麼事情,那酒!按照蕭允的性格,沒有什麼安排的話,他不會在玉蘭醉上這麼上心,他只為他要做的事情上心。
身下的床開始搖晃,耳邊聽到馬蹄的聲音,可見自己並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在一架馬車上。“這是怎麼回事?我的眼睛怎麼啦?”蘇無痕有些慌張的四下裡摸索,最後牢牢的抓住了蕭允的衣袖,問道。
“一會藥就會煎好了,夫人——”蕭允低下頭來,“你是本王在畢月國新納的小妾,那喜樂是無憂王子正在迎娶本王的皇妹,明珠公主,還有什麼問題要問嗎?”
蘇無痕皺了皺眉頭,即便是看不見蕭允,她也能想象他嘴角嘲弄的冰冷的笑容,“那我是誰?你為什麼要帶我離開?”
蕭允甩掉蘇無痕拽著自己袖子的手,語音更加低沉:“你是本王的小妾,紫蘇。本王自然是要帶你離開,帶到本王的府裡好好寵愛。”
蕭允才不會這麼好心,蘇無痕抬起袖子擦著額頭上不住冒出的冷汗,心中暗暗叫苦,為了自己,多少無辜的女子代替自己過哪些難過的日子,皇宮裡的那個假貴妃,如今又是畢月國的假明珠。
蕭允掀開車簾,估計是端進來一碗藥,淡淡的草藥的味道在狹窄的空間裡蔓延開來。
“我沒想到玉蘭醉對你也會有作用!這是我問了師傅,連夜派人尋來的草藥!”蕭允抓著蘇無痕的手,親自將那藥碗端到她的面前,“我試過了,不燙了。”
蘇無痕原本是最討厭吃藥的,可是蕭允端來的藥是個例外,即便是鴆酒,她也如飲甘飴。
“我剛才喊小珍,她怎麼沒跟來?”蘇無痕喝完藥問道。
“哪裡有小珍?現在只有畢月國的王后!”
他也是在無意中偷聽師傅的對話中,才得知無憂王子為了奪得皇位,一直在練一種不知名的奇特武功,這種武功似乎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但是要付出代價的就是他漸漸消失的視力和聽力,玉蘭醉不僅可以增近他的功力,也可以加快他的失聰和失明,驕傲如斯的無憂王子,斷然是不會讓人知道他在新婚之前出現了這種現象,所以——蕭允正好渾水摸魚,偷樑換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