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日下部調職過去的醫院。是他留在起居室的紙條上所寫的地址。水澤來不及拿出拆信刀,就用手撕開信封。揮揮信封。乍出裡面的信紙。啪的一聲,有東西滑落在桌面上。
“這是……”不敢相信。水澤提醒自己不能將感情外露,悄悄地拿起落在桌上的東西。
是銀色的鑰匙。
他告訴自己鎮定下來,同時把手伸進內口袋裡。拿出深綠色的鑰匙圈,從裡面取下一把鑰匙。他試著將兩把鑰匙疊在一起。
完全吻合。
水澤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沒有激動,只是盯著兩把鑰匙。
這是日下部的房間鑰匙。日下部用現在就職的醫院的信封將房間的鑰匙寄給他。 是表示已經用不著了嗎?
“我真的被甩了?”
水澤小聲地說。頓時胸口好像被一把刀刺穿,那種痛楚滑過胸口,落在腹部。他將鑰匙圖放回口袋,左手緊握著從信封裡滑落的銀色鑰匙。原以為治好了的胃痛似乎又開始蠢動了。
他無意識地捲起身體,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自己是因為胃痛而和日下部開始同居的,難道有一方要分手時,胃痛也會跟著找上門嗎?水澤握著銀色的鑰匙,身體縮得額頭幾乎要碰到桌面了。
這時辦公室內響起呼叫水澤的聲音。水澤反射性地抬起身體。
坐在電腦桌前的原田鎮子拿起店長桌上的話筒。
“水澤先生,你的電話,是杉本會計事務所的小老闆杉本先生。”原田簡潔地說完,又一副什麼事都沒有似地回到她的工作上。
電腦桌前沒有電話,她特地伸手去接店長桌上的電話,但是在轉接電話時態度卻又如此冷淡。
水澤沒來得及道謝,只在嘴裡念著謝謝,然後將旁邊的電話拉過來。
電話保留的響聲變高了,表示待機的時間很長。
水澤趕快接起電話,刻意裝出開朗的語氣。
“讓您久等了,我是水澤!”
“我是杉本會計事務所的杉本。剛剛真是謝謝你,對不起打擾了你工作的時間。”原田鏡子所說的小老闆杉本,指的大概就是將來的繼承人杉本圭吾。水澤握著鑰匙,將桌上的原子筆和備忘紙拉過來。
“哪裡,對不起佔用了杉本先生的時間。我送過去的研修資料可以用嗎?”一旦開始談起生意,心情沉重啦、身體不舒服啦……通通都閃到意識的角落。在杉本的事務所裡淨談一些自己的私事,現在再裝模作樣的談生意似乎太遲了些,但是無言地工作著的原田鏡子一定聽得到,他不能再胡說八道了。
所有的職員或多或少都會聽到打到公司來的電話的談話內容。不管和顧客再怎麼親密,如果用和朋友交談的語氣打電話,事後總會被不著痕跡地耳提面命一番。
水澤將原子筆放在備忘紙上,等著杉本回答。
杉木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和善。“我說水澤先生,星期五晚上有空嗎?”
“……星期五啊?” 水澤刻意不說出晚上。
‘嗯,我們公司的人要去滑雪。上次你不是說也想試試嗎?我在公司提起,馬上就有人表示願意教你。’
水澤覺得事情來得太快了,有點畏縮。
杉本就是這麼喜歡照顧人。在公司發牢騷的時候因為心情太低落,三言兩語就道別了,可是杉本可能在知道水澤被甩了之後,就打算把誰介紹給他了吧?
當初一調職到這裡來,私底下和杉本他們出遊時,他就一直想幫沒有女朋友的水澤介紹女朋友。後來水澤因為工作忙,加上胃又不好,就不再常跟他好去玩了。之後才在森岡紀念綜合醫院看胃病時,遇見了日下部。
水澤一直沒有說出自己的戀人,其實是主治男醫生,這對一直熱心地幫他介紹女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