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她忽然捉住季凡澤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抬到自己眼皮下面,“給我看看。”
他的襯衫袖口挽到小臂處,熨帖平整的衣料隨著呼吸輕輕起伏,上面一點褶皺都沒有。再往下,是簡約的手錶,以及……浮腫的手腕。
這男人原本瓷器一般白皙的膚色眼下微微泛著青紫,“哎呀,你這是傷著骨頭了吧。”鍾艾眼裡浮現起焦灼和心疼,估計是之前他在摩天輪下接她時不小心弄傷的。
電梯門“叮”一聲在一層開啟,鍾艾不是往大門的方向走,而是拉著他朝相反的反向走,“我帶你去骨科看看,請醫生處理一下。”
季凡澤嘴上想說“不用了”,可鍾艾這會兒的力氣大得驚人,跟頭倔強的小牛似的,根本不容他迴旋。算了,去就去吧,要不然這丫頭得擔心他一晚上。
“原來你這麼愛我。”季凡澤颳了刮她的鼻尖,原本偏沉的臉色舒緩下來,嘴角揚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咳咳。”這男人要不要這麼直接呀!
骨科急診當班的醫生是個小年輕,斯斯文文的,戴著副金絲邊眼鏡。看見有病人進來,他落在電腦上的眼皮抬了抬,隨口問了句:“哪兒不舒服?”
不經意的一瞥,小醫生卻在看清來者的一瞬間,頓時雙眸聚焦,一瞬不瞬地瞅著鍾艾,隨即咧嘴一笑:“嘿,這不是鍾艾麼?”
碰到熟人不意外,畢竟鍾艾曾在這間三甲醫院實習了半年,對方又是和她同屆不同系的學霸,“王淼,你今天上夜班啊?”鍾艾笑著跟他寒暄了幾句。
季凡澤斂眉不說話,站在鍾艾身邊,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可他身上有種特殊的氣場,強盛的,倨傲的,又對陌生人帶著與生俱來的疏離感,哪怕是沉默的時候都令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王淼條件反射地看向他,轉而朝鐘艾擠擠眼,“你男朋友啊?”其實這個問題根本無需回答,從兩人十指交纏扣在一起的手便可窺一二了,王淼瞭然一笑,熟稔地調侃道:“你大晚上的不會是來醫院秀恩愛的吧?”
鍾艾顧不上臉紅羞澀,趕緊把季凡澤按到椅子上,對王淼說:“他手傷了,你給他看一下。”
畢業後能順利留在三甲醫院的都是精英,王淼醫術不錯,看了看季凡澤的傷處,說:“應該問題不大,看著是脫臼了,要是不放心的話就去拍個片吧。”
“嗯,那就拍吧。”鍾艾應承道。
季凡澤拿了單子去拍片,王淼跟鍾艾拉起家常:“你最近怎麼樣啊?唉,其實當年我們都挺替你可惜的,你在班裡成績數一數二的,怎麼就沒留下來呢……”
舊事重提,到底還是有些酸澀的,鍾艾不自在地扯笑,故作輕鬆道:“人各有命唄,我可能和這裡真沒緣。“
鍾艾打馬虎眼,王淼也不好深究。事實上,明眼人都知道,那是一場不公平的競爭,沒有後臺的努力和實力有時候就像紙一樣脆弱,再美好的畫面還是一戳即破。
“你媽最近還好麼?”王淼扶了扶眼鏡,跳轉了話題。
鍾艾遲疑片刻,臉上那抹強顏歡笑的意味更明顯了:“她還行……身體好多了。”如果擱在三年前被人問起這件事,她肯定會比現在更尷尬,甚至會偷偷抹眼淚吧。
醫院的診室設計都差不多,呆呆地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有一道尖銳的聲音從記憶裡破繭而出,近到彷彿此刻就在耳畔炸響——
“你們憑什麼除掉我閨女留院的名額?!她哪裡做錯了啊?她哪裡比不上別人?你們憑什麼留下孟晴!我要見院長,你們都別攔著我,我今天非要討個說法!”
公佈留院名單的那天,鍾秀娟曾來醫院大鬧了一場。當然,她最終也沒見到院長,更沒討到說法。撕破老臉哭到老淚縱橫的結果,不過是讓好事之徒看了場熱鬧,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