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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而……。

“醫生?怎麼了?你不喜歡這樣嗎?” 水澤輕輕地笑著,換上領帶給,將它解開。

“我絕對不會再做這種事了。請你就聽我一次。醫生今天也穿西裝上班,對不對?回到家也還沒有換掉,對不對?”

水澤有點放棄,靠在沙發背上,閉上眼睛。

日下部總是穿西裝上班。其實他大可以不用這麼正經八百的。可能是生性怕麻煩,懶得每天選外出的衣服,總是將洗衣店送回來的西裝套上就出門了。就算換了新的工作地點大概也一樣吧?除非洗過澡,否則日下部總是穿著襯衫繫著領帶窩在屋裡吧?水澤在腦海裡描繪著他沒看過的日下部的新房間的樣子。

他並沒有從這裡搬走多少東西,搬家的瓦楞紙箱應該不多吧?可是水澤可以確信日下部並沒有把該歸位的東西整理好。

公寓是附了傢俱的,日下部大概只從瓦楞紙箱裡拿出必要的東西生活。八九不離十。除非出現一個看不過日下部邀遇的生活方式,而親自動手尤他整理的人,否則永遠都會是這樣。像自己就是因此而住在日下部家裡一樣。這一次會是誰住進去呢?

水澤閉上眼睛,企圖甩開不斷在腦海裡掠過的思緒。

“醫生,鬆開領帶,請聽我最後一次要求。”

他儘可能輕聲細語地說出“最後”兩個字。他聽到電話那頭傳來深深的嘆息聲。

一陣沉默之後,真的就傳來衣服摩擦的聲音。

雖然帶點強迫性,但是水澤的身體內部卻竄過一陣痛楚。他企圖迫使日下部做令人難堪的事情。他企圖讓自己這麼重視、這麼喜歡的人做討厭做的事。

水澤將解開的領帶從脖子上拉下來,然後解開襯衫的第一個釦子。

“鬆開領帶之後,解開襯衫的扣子。慢慢的,一個一個的……”

水澤一邊說著一邊摸上自己的扣子。一個一個解開,腦海裡想像著跟他一樣在陰暗的閉上眼睛的日下部的樣子。日下部是坐在堆滿了瓦楞紙箱的房間中的沙發上拿著電話嗎?可能伸長了腿坐著吧?可能閉著淡色的嘴唇,屏住氣息吧?依照電話那頭的指示,鬆開領帶,解開釦子時,他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呢?應該是緊閉著眼,好像忍耐著什麼一樣。日下部那濃濃的睫毛,一定落下了深深的陰影。

水澤將襯衫釦子解到胸口一帶,重新拿好話筒,輕輕地吐著氣。

“醫生,釦子解開了嗎?”沒有回應。水澤又問了一次,另一頭響起一個小小的,像嘆息一般的聲音。

“解開到哪裡了?可以看到你的胸部嗎?手掌可以伸進去嗎?”

不行。一個居弱的聲音回答道。水澤歪了歪嘴角,把手伸進襯衫裡。

觸控到胸口的手掌是冰冷的。

“我現在把手伸進襯衫裡了。你有什麼感覺?”

水澤摸著自己堅實的胸膛,想像著彼端沉默不語的日下部的樣子。想像中的日下部把手伸進襯衫裡的那一瞬間,話筒那一端傳來深深的嘆息聲。

“——好——冰哦!”日下部的聲音平板而不帶感情。

水澤的胸口頓時絞痛起來。

這是什麼樣的痛啊?跟今天痛了一整天的胃痛是不一樣的感覺,那是一種痛苦而悲切,無所適從的痛。

水澤用力握住那股痛感。他還是這麼地喜歡日下部。真希望他不要離開,不要跑那麼遠。可是,已經太遲了吧?日下部離開了這裡,還把鑰匙寄了回來。自己連同留在這裡的行李一起被拋棄了。水澤輕輕地鬆開手,再度抵著心臟,感受狂跳的心。日下部應該也在電話那頭感受著自己的心音吧?

現在雖然不能碰觸到日下部,但是至少希望能透過電話感受他的存在。

“可是很快就會熱起來的。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