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腦中閃過,竟然都是快樂的、甜蜜的。太后老祖母的溺家,爹孃的嬌慣,哥哥們的縱容……
瓏玥覺得她半生能得如此已是極為幸福,縱是往後再不如此順風順水也無遺憾了,畢竟花無百日紅。
讓浣玉收了她給裴元修將要繡好的直綴,取出她前些日子親手給太后做的一雙軟底鞋,往慈恩宮而去。
與老祖母歪纏了半日,往後再這般祖孫相聚卻不知是何時了。
於慈恩宮中用罷午膳,待太后歇午覺時,瓏玥方辭了出來。
略微猶豫了片刻,轉身往太子東宮行去。
進得東宮,就有小太監引了她往書房而去。這個時候,太子妃正在看著小皇孫午歇。
瓏玥進了書房,與李隆佑福身行了禮,便遞上一隻竹篾盒子去,開啟來,兩副暖手套與一隻荷包顯於眼前,只令太子忽然記起他當年首次入軍中之時的情景。
那時不足五歲的小丫頭竟是將要出嫁了。
“哥哥!”瓏玥喚他。
李隆佑抬手如兒時那般輕戳了一下她飽滿的額頭,笑看著她。
卻見瓏玥正色望著他,道:“妹妹此來有兩事想說與哥哥聽。然而此兩事卻有逾越之處,本是我這女兒家當講的,只妹妹將要遠嫁,不知何日再可歸京,縱是於理不合,也要說上一說了,還望哥哥恕罪。”
看著瓏玥灼灼的眸光,李隆佑屏退下人,輕點頭道:“你我兄妹無何當講不當講,妹妹只管說便罷!”
瓏玥再福一福身,道:“其一事,哥哥可想過往後諸王不再外放封地?”
“噢?妹妹因何有此一想?”
“對於不放心之人留於眼前,比放他出去給以羽翼豐滿之機,是否更可控一些?”瓏玥深深看了李隆佑一眼,“諸王與封地之上所言所行,每每朝中皆要花大量人力物力監視,然而每每遞迴之訊息卻未必詳實,且路途遙遠,縱是訊息詳實也可能延誤了時機……”
李隆佑聽此,眼前一亮。歷朝歷代帝王皆覺得將對帝位有威脅之人遠放是為省心,卻不知,如此更勞心力,到了封地便是進了自己的地盤,有了自主之權,更便於有野心之人行事。倒不若放於眼前,行事總會畏首畏尾,有所顧忌。
而後又聽瓏玥道:“之於封邑之事,公主既然可只領封邑而不就封地,那麼諸王是否也可依此而行?”
李隆佑一直曉得這個妹妹非尋常女兒家,如今看來,只恨不得她生做男兒身,自己豈不又多了一隻臂膀?也免去了她遠嫁之苦。
他卻不知,瓏玥有此之想,皆拜清史啟發。滿清諸王從不外放,得用之人,皇上會許官,不得用之人便讓其當個閒散的安樂王爺,當然,有異心之王更是直接圈盡了事。哪如大昭這般,帝王還要隨時憂心封地諸王動向。
“妹妹有此想法為何不說與父皇?”
“妹妹之所以會遠嫁靖北王,這其中與封地上的郡王不無干系,妹妹恐說了招爹爹傷心。”
李隆佑聽了,輕點點頭。又聽瓏玥再道:“妹妹還有第二事。只這事,還請哥哥聽了莫要動怒。”
“講罷!哥哥怎會生你之氣?”李隆佑笑道。
“那妹妹便斗膽了。”瓏玥略頓一下,道:“妹妹肯請哥哥,若是他日登上大寶,莫要忘了與竹媗嫂嫂的少年夫妻情宜!”
“何有此說?”李隆佑聽聞,身體一頓,只覺瓏玥這是因由自己將要嫁人,對於將來心中不安,故而生此一想。
“世間沒有不善妒,除非無心無情。孃親是個奇女子,這世間更無幾人能如她那般,於後宮爭鬥多年,卻未迷失在那個漩渦之中。以往帝王皆道後宮嬪妃用以平衡前朝政局,卻不知,這後宅若無那一心為你打理之人,已是爭寵暗鬥混亂非常,又何以制衡前朝?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