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通知師父,裴練雲抓了滄溟宗的人到峰頂煉丹房去了!”
“她十年前就鬧過一次,這回該不是想要把那女修給煉成丹藥吧?”
“趕緊走吧,別把我們當初爐鼎用了就好,我好不容易才結丹成功啊!”
……
看到裴練雲的同門對她如此懼怕,風中隱約飄來的議論聲讓卓雅竹心裡一片冰寒,聽說十年前裴練雲就因為要破壞奚皓軒的雙修大典,殺了阻擾她幾個同門,現在她這個正主在此,難道還會被輕易放過?
想不到這麼多年來,還是逃不脫被殺的命運。
裴練雲金丹中期的修為,都可以輕易對付自己金丹後期的母親,卓雅竹想不到自己這個還不到金丹期的修為有什麼能力反抗。
她閉上眼,神色決絕起來。
裴練雲卻是用神識打量了一圈四周,隨手佈下了隔音的禁制,將她和卓雅竹籠罩其中。
然後,她揉了揉卓雅竹的腦袋,說:“這下沒人了,有什麼話就說。”
這是要她交代遺言麼?
卓雅竹唇角緊抿:“給我一個痛快。”
裴練雲很意外,上下打量著她:“為何尋死?”
她看卓雅竹身材如此纖細,如風中殘柳,搖搖欲倒,還說給她一些可以豐滿自己的丹方,讓其變得精神點,沒想到居然是個來求死的?
卓雅竹的表情越發苦澀,她的確愛慕著驚鴻一瞥的身影不假,但並不是非要和裴練雲搶奚皓軒,可是……
“這是……宗主和我孃的安排。”卓雅竹滿臉視死如歸的表情。
裴練雲愣住了。
宗主就算了,親孃安排自己女兒到別的宗門去死?
原來滄溟宗比自己宗門那些愛搶東西的混蛋更不靠譜啊!
裴練雲算不上熱心修士,甚至可以說性子冷淡,就算心裡腹誹了別人家的娘,她也不會做那好管閒事的人。只不過……
思及回憶中的那雙眼睛,彷彿瞬間和卓雅竹重疊在一起。裴練雲上前揪起卓雅竹耷拉的眼皮,逼著對方看獨秀峰的翠色風景。
卓雅竹疼得眼淚又冒出來,不明所以地望向裴練雲。
裴練雲一副“你怎麼和我弟子一樣蠢”的表情,指了指山崖:“想要痛快自己跳下去。”
幹嘛還要借她的手來給個痛快,活著不容易,想死還不簡單嗎?
裴練雲的思維模式一向簡單粗暴,至今沒意識到對方以為會被殺。
這是逼自己自殺嗎?
卓雅竹神色黯然地站起來。
她念念不捨地望了玉清宗宗門內某個方向一眼。
“奚道友既然在閉關時都專門抽空去看你,你們的關係定是很好了,可以……”
卓雅竹正想說,可以幫她給奚皓軒帶句話嗎,卻被裴練雲平淡無波的聲音打斷:“一點都不好。”
“唔?”
裴練雲額角突突直跳,聲調難得有些咬牙切齒:“那傢伙每次來,都用美酒騙了我新煉製的珍貴丹藥,我一定是被他的法術蠱惑了,才會丟了那麼多好東西。”
東方敘輕飄飄地插了一句話進來:“還喝了不少酒。”
裴練雲瞪他一眼,卻見他斜靠山石而立,山風拂起他的髮絲,輕輕迎風飄起,美如山色,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起,靜靜地注視著她,神色不明。
她毫無表情的臉上,稍微多了些不自在。
沒錯,她愛喝酒。
只不過修道之人所釀的酒,比起世間的烈酒更香醇更猛烈,後勁更大。若不小心醉倒,那可真是不知山中歲月,只願此生永沉醉。
而裴練雲喜歡喝,酒量卻不怎麼好。
好幾次和奚皓軒喝到最後,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