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語言都是蒼白的。

舒雅和趙盼盼不約而同從包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現金，一股腦塞到張豔豔懷裡。

“只要能治，咱就不放棄。”

張豔豔紅著眼搖頭，“這些錢用不上了……”

話音未落，趙盼盼先撲過去抱住她，用溫暖的體溫給張豔豔安慰。

舒雅在一旁也紅了眼眶，“豔子，你要振作啊，這個時候，老李是最需要你的。”

張豔豔愣了一瞬，隨即明白過來，“你們誤會了，我爸發現的及時，沒有造成大的傷害，但也是剛脫離生命危險，還在觀察期，我……我只是有點委屈……”

這不是公公第一次腦出血了。

三年前，李老三跟著建築隊在外地的時候，就一直覺得頭暈，去小診所量了血壓，醫生勸他趕緊住院，但他因為外地就醫農村合作醫療不能報銷，愣是扛著行李坐大巴車一天一夜要回家看，當時不管家裡人怎麼勸說讓他先聽醫生的，他都一意孤行。

張豔豔得了訊息後，整個人都快炸了，張爺爺就得過高血壓，她最是知道這病的厲害，當即就讓老李高速口接公公直接送到醫院。

好在有驚無險，出血量不多，住了半個月的IcU就控制住了，也沒落下什麼後遺症。

但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們都不讓李老三出去幹建築隊的活兒，生怕有一個不慎造成難以挽回的傷害。

出院的時候，醫生給開了藥，需要他長期服用，穩定血壓。

醫生也明確說過，平時注意保養，穩定個一年多，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偏偏李老三心疼一年一千多的藥費，覺得醫生都是騙錢的，甚至聽村裡其他老人說的偏方，喝桑葉水，吃醋泡花生來降血壓。

結果他血壓越來越不穩，時常頭暈。

李媽媽因為這事兒跟他吵了許多次，後來實在管不了，就給張豔豔夫妻打電話，不管小兩口怎麼勸，李老三都固執己見。

後來每隔一段時間，老李就要回老家一趟，給父親買藥。

可等他們一走，李老三就去把藥退掉，然後聽其他人的推薦，買一些低價劣質藥品，對他的病情沒有半點幫助。

因為這件事，家無寧日。

後來張豔豔懷孕，有了孩子，為了早點還清房貸和做生意被所謂朋友坑的錢，張豔豔沒辦法做全職媽媽，只能讓婆婆來幫忙，李老三一個人在家，就更加肆無忌憚。

不僅吃效果不好的劣質藥，還經常不好好吃飯，跟著當地的包工頭跑著幹活兒，一來二去，身體被搞垮了。

現在身體到了極限，這一次腦出血比之前嚴重很多。

張豔豔心裡怎麼會沒有怒氣呢？

老李的兩個妹妹，一個高中，一個小學，公公這一病，所有的負擔都落在他們兩口子身上了。

加上自己的雙胞胎兒子，他們夫妻兩個要養四個孩子，和一個腦出血的病人。

雪上加霜！

“我是真的有點委屈，當初追我的人不乏條件好的，可我就圖老李對我好，結果現在……”

老李的好成為了一種負擔。

她舍不掉，就只能被迫在身上多背幾個包袱，負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