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婷婷許是疲憊太久,趁著麻藥勁兒睡了個好覺。
只是這一覺睡得太久,醫生輪流過來做檢查,生怕她有個什麼意外。
趙盼盼擔心的寸步不離,飯都吃不下。
程高遠在醫院食堂聽到幾個護士討論趙盼盼在病房大戰趙婷婷婆婆和丈夫的事蹟後,三兩口扒完飯,去視窗又買了些飯菜打包帶走,直接去了病房找趙盼盼。
他在心裡藏了一件事,藏的越久,越難以放下,越得不到解脫,所以,他要直面那些難題。
程高遠的出現,讓趙盼盼很意外,還沒開口,程高遠倒是先抱怨起來,“別人在醫院有個熟人,恨不得一個感冒發燒都來麻煩一下,你倒好,這麼大的事,都想不起來找我這個熟人看看。”
趙盼盼的情緒被這兩句調侃放鬆下來,“你也說了,是麻煩,所以這種小問題,我們自己就能解決的。”
程高遠把飯遞給她,“沒看到你罵人撒潑的一面,我還挺遺憾的。”
趙盼盼無奈的笑起來,“別打趣我了,這可不是什麼好畫面。”
程高遠見她接了,氣氛輕鬆也輕鬆不少,把自己心裡一直醞釀的話說出來,“我爸媽想見你,方便嗎?”
正在掰一次性筷子的趙盼盼手一抖,筷子成功劈叉。
程高遠第一步邁出來,後面的話就沒有那麼難了。
“過年這段日子,我努力了,也嘗試接受家裡安排的相親,可我做不到放下你開始新生活,所以我想,我們是不是可以試試?”
趙盼盼嘆了一口氣,離婚不是她的錯,但這個大環境對二婚女人的確是有難以逾越的偏見,更何況還帶著孩子,孩子對很多人來說,都是拖油瓶,所以趙盼盼從決定生下孩子開始,就沒有想過再結婚。
新的家庭新的伴侶,都不能像她那樣全心全意愛孩子。
舒雅和顧琛那樣的,屬於萬分之一的例外。
大多數重組家庭,都會因為各自的利益和立場,生出許多不能同舟共濟的心思。
最重要的事,趙盼盼在經歷了一段失敗的婚姻後,已經無法像以前那樣全心全意的付出,以這樣的心態步入婚姻,對另一半是不公平的。
更何況,趙盼盼從一開始,就沒有用挑選另一半的眼光來看程高遠,她只是把這個醫德高尚的朋友兄長,當做朋友。
“我不會讓我的女兒,因為我而多一些沒必要的親人。”
趙盼盼話說的難聽,卻也是她的心裡話,她有繼母,就被迫多了沒有血緣關係的姨媽和舅舅,那些人在她小的時候沒有任何付出,在她大了時候,卻有資格站出來要求她孝敬,逢年過節走動,這對她來說是一種道德綁架。
她的安暖,絕不會因為她選擇步入婚姻,就多了繼父,沒有血緣關係的爺爺奶奶,七大姑八大姨去孝敬。
趙盼盼因為程錦繡,瞭解他們的父母,在市區菜市場有一個門店做水產生意,小本買賣,積攢了幾十年,在市區買了房子,供出來兩個醫學生,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看到孩子們結婚生子,開始他們的人生。
趙盼盼見程高遠還想再說,笑著拍拍自己的肚子,“我的情況,你是最清楚的。”
羊水栓塞搶救那晚,趙盼盼情況危急,出血量難以控制,切除子.宮是保命的必要手段。
她已經無法再生育。
對於迫切希望兒子娶妻生子的兩位老人來說,趙盼盼的二婚和帶孩子還不是最打擊他們的。
永遠無法擁有自己的親孫子,對老人來說才是難以接受。
“你說你父母想見我,那大概是為了兒子,只能接受二婚帶娃的兒媳婦,可你把我的真實情況告訴他們,就未必接受了。”
趙盼盼直視程高遠手受傷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