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簡修站在悶熱的暗堡裡,收回了視線,不由得再一次搖頭失笑,此時他好似看到了小妹那張苦澀的俏臉。
此刻他腦海中自然浮現出一副畫面,明豔的小妹支著下巴坐在桌子前,愁眉苦臉的發呆。
“胡鬧嘛!”
指揮使大人給下了個評語。
亂來!
早說了她的法子行不通。
下館子就好好下館子,非要花費重金搞什麼點餐送餐,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麼?
花裡胡哨的!
於是張簡修一邊搖頭,一邊從望樓上走了下去,在心中油然唸叨著:“且由著她折騰去吧。”
老張家這麼多子女裡面就生了這麼一個女孩兒,萬綠叢中一點紅,平時都是捧在天上的。
她就是要天上的月亮,幾個哥哥也得找個梯子爬上去摘!
於是時間來到了晌午。
孔廟一側的國子監。
幾個貢生帶著一身的臭汗從外城書局裡回來,為了應付每個月的考核,手中都捧著一大堆狀元密卷。
花錢進了國子監也不是萬事大吉了,國子監裡也是每個月都有考核的,成績連續幾次不過關,是要被祭酒大人裁退的。
所以每次到了月底,臨時抱佛腳的貢生們便會通宵達旦的苦讀詩書,希望能夠矇混過關。
大熱的天。
隨著幾個貢生急匆匆走進了國子監對面的悅來客棧,然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走回了房間,放下了狀元密卷,幾個貢生便又想起來今天早晨,被那家黑店訛去的一錢多銀子。
那身材高瘦的貢生,仍是忍不住啐罵起來:“倒黴。”
他恨不得煽自己幾巴掌。
早晨出門的時候說好了,去買幾份密卷便趕回來用功讀書,閒著沒事幹嘛往黑店裡跑呢?
好奇心害人吶!
這倒好。
看了一會兒熱鬧,一錢多銀子沒了。
幾個同窗好友見他如此,趕忙安撫了一番:“罷了,錢又不多,便當是破財消災。”
這可都是有錢人,但凡能花錢在國子監裡買一個貢生名額的,家中的財力可見一斑。
可這壓根不是錢的事兒!
憋悶!
那貢生又罵罵咧咧了幾句,才悻悻作罷,於是幾人便各自回房,翻看起了道德文章。
也知過了多久,眼看著到了晌午十分,幾個貢生覺得餓了,便各自從房中走了出來,約好了一起下館子去。
於是幾人便各自從房中走出,有說有笑的走到了租住的客棧門口,立刻便被一陣熱浪席捲而至。
天實在太熱……
幾人正看著天上大太陽,正猶豫著要不要去下館子時候。
突然有一個身穿紅色坎肩的年輕人趕著一頭毛驢,從街對面直愣愣的走了過來。
這年輕人雖滿頭大汗,卻看上去十分精神,人長的憨厚老實,卻引來了整條街上無數道目光的矚目。
因為這年輕人的裝束實在太扎眼了,讓人想不注意到他的存在都難,因為年輕人身上的紅色坎肩上印著一個大大的黑字。
這個字念做“餐”。
幾個貢生便眼巴巴的看著,那身上印著大大餐字的年輕人,趕著毛驢走到了近前。
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塊牌子。
年輕人先低頭看了看牌子,又抬頭看了看悅來客棧的牌匾,然後便從驢背上的框裡取出了幾個楊木飯盒。
和貢生們打了個照面,年輕人客氣道:“敢問幾位老爺……打聽個人。”
幾個貢生茫然道:“打聽誰?”
年輕人又看了看手中的木牌,然後客氣道:“勞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