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夫人因著偏愛小兒子,連帶著對小媳婦也是笑臉多多。
“你怎地了?跟這帕子有仇?”初容看了唏噓不已,回頭看到歡沁正揪著帕子,咬著嘴唇大喘氣。
“不是,是……”歡沁想說什麼,又有些懶怠說了,放下皺巴巴的帕子,低著頭看著腳尖。
“有什麼就說,若是我能幫到,我肯定幫。”身邊的丫頭若是有二心,自己這個做小姐的也做不安生。歡沁是個伶俐的,初容很想培養這麼個隊友。
“奴婢小時候,就得這麼讓著妹妹,想起那時候的一些事,心裡不舒坦罷了。”歡沁說著,似乎帶了些鼻音,仍舊不抬頭。
“唉,人心都是偏的,這事也沒個對錯,不過我相信你娘總是在意你的,不然不會三天兩頭地捎信兒進來。”初容帶著有些鬱郁的歡沁,往自己院子走。
“那是這幾年,起初我小的時候,她打量我不記得事,才懶怠理我。”歡沁不服氣道。
“總歸是親孃,還能害了你不成?或許為生活所迫,沒心思管你吧?”初容也想到了一些往事,嘆口氣道。
“還不害我?當年把我賣了,就沒想過我能活多久。若不是我討好了薛婆子,我就得進蕭家,蕭家每年都死幾個丫頭的。好在奴婢進了陳家,還跟了六小姐,日子過得也好了。”歡沁眼睛帶了晶瑩。“別家的父母賣了孩子,起碼還私下還掏些銀子給薛婆子,託她給找戶好人家,就我娘,還跟薛婆子吵嘴,嫌賣的銀子少了。若不是我自己機靈,鐵定進了蕭家,如今還不知裹了席子給扔到哪裡了呢。”
歡沁還在絮叨著,看得出來,她這疙瘩還繫著,一時半會兒解不開。
初容想到自己前世的一些事,兒時也要讓著妹妹,便覺胸口憋悶。都是小孩子,心裡的不平可想而知,性子也變得不善言辭。好在自己大了,知道自己剋制了,這才好些,若是孤僻些的,就那麼一輩子就糟了。後來踏入社會,接觸的人多了,每個團隊裡都有不同性格的人,有的天生的積極主動,有的事事以他人的意見為主,這就是從小習慣了忍讓的結果。
方才看楊大的樣子,就是忍讓慣了的模樣,唯唯諾諾不敢有半點意思,腦子已經被同化了。初容不想這種悲劇再出現,荷兒此時還小,若是再被這麼教養幾年,也會變得同她爹一般,任人欺負。
男子還好,娶妻生子的總算是一家之主,若是個女孩子,嫁了人還是這副軟性子,鐵定被婆家踩在腳底下。
要說現代都是疼小的,可古代是靠著老大過活的,初容實在難以理解楊夫人這種行為。楊大楊二都是她親生的,真不知這婦人腦子長了什麼。
主僕倆已經回到自己院子,想到此,初容從箱籠裡翻了翻,找出一件更鮮豔的手串。初容從家裡帶了些首飾來,在初塵家也得了不少,雖不是十分貴重之物,但勝在新奇。
“小姐,您是要給那丫頭送去?”歡沁問道。
“你呀,這聰明勁兒都要用在正地方上,莫糾結著些不放。事情已經如此,你再難過也是無用,不如自己調節著,想通就好了。日後我給你尋戶好人家,將你風光嫁出去,後半輩子好好過,豈不是比什麼都強。至於你爹孃呢,你回報了生養之恩,再不多付出一份感情就是了,你不去祈求太多,就不會難過受傷。”初容說著,將箱籠蓋好。
“六小姐,奴婢記著您的好。若不是那人實在,實在……”見初容這般說,歡沁到底有些心虛,還記得那日情急之下苦求不想跟著初容嫁到袁家,此後雖後悔有些魯莽,但見初容待自己更勝從前,放了心卻也覺得臉紅。
“我曉得,哪個不想好好活著。”初容不放在心上,拍拍歡沁的手背說:“走吧我們去瞧瞧。”
歡沁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以往欺負六小姐這個主子心善,有話都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