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也跟著噼裡啪啦誇了起來,詹沐春卻沒聽進去又仔細審讀了其它考卷,與詩不同,看後再次驚歎,“一氣呵成,像是一氣呵成之傑作!陛下受命於天…”念此一句,又再次搖頭驚歎,“士衡兄有畫龍點睛之妙筆,有筆轉乾坤之大才,我不及也!”
當幾人看盡了興趣,又擠出人群去看其他人答卷時,詹沐春依然由衷感慨了一句,“今日能見識到士衡兄雄文,肺腑激盪,受益良多,不虛此行,不虛此行!”
就在幾人離開這一攤不久,一輛馬車也停在了街口附近。
馬車內的庾慶面無表情,波瀾不驚的樣子掀開車簾下了馬車。
尾隨下車的杜肥看的暗暗點頭,遇上如此天大的喜事,表面上還能如此的寵辱不驚,真不愧是阿大人調教出的公子,確有乃父之風!
他是後來追上庾慶的,京城不能縱馬,怕庾慶出事,硬拉進了馬車裡帶過來的。
兩人剛走,列州會館的小吏也跟到了。
精瘦漢子掀開車簾一看,見其內空空,立刻回頭左右道:“還發什麼愣,去找人啊!”
眾人立刻跳下馬找拴馬樁繫住馬匹。
庾慶已經站在了牌樓下,眼睜睜看到了榜上的大名,‘阿士衡’那三個字真的是無比的觸目驚心。
親眼目睹,杜肥繃了嘴角,亦紅了眼眶,暗忖,老大人在天之靈能安息了!
一聲不吭的庾慶卻扭頭就走,基本的判斷能力還有,公示卷的地方哪裡人多就往哪去,到了人群前抬手左右一陣連撥就進去了,憑他的修為,一群普通人哪擋的住他。
站在了熟悉的卷子前,庾慶一看那字跡,一直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終於開始閃現絕望神色。
他不信的,哪怕親眼見到了報喜的人,哪怕他心裡已經慌成了一團,但還是不信。
怎麼可能考上?更不可能考上會元,還他孃的滿分會元?說謊也不找對人!
哪怕是剛剛見到了牌樓上獨佔鰲頭的排名,哪怕他心裡更慌了,也還是不信。
老子自己做的卷子,老子自己不知道?這背後一定有人在搞鬼!
直到此時此刻親眼見到了自己的答卷,親眼看到了自己手寫的考卷,心裡的慌亂才終於繃不住了,才終於有了要崩潰的跡象。
可他依然強自鎮定,認真細看內容,會不會有人作假?
有可能的,說不定是阿節璋的仇人發現阿節璋的兒子來了,故意做了什麼手腳。
然而把四題卷子全部看完了,也沒發現任何問題,就是原封不動的他的考卷沒錯,內容他能背下來,不會記錯。
腦子裡閃過的一絲理智也在告訴他,阿節璋的仇人有病,在貢院裡幫你動這麼危險的手腳,意義何在?
會不會是誤判了考卷?
他記得那篇賦論的,字句晦澀他雖不太懂,但起碼認識字啊,自己看大概的通意還是能看出來的吧?答題明明答的偏題偏離了譜,竟然還能判滿分?欺負老子沒正兒八經上過學嗎?
他正因事先看了明先生的答題,根據明先生自己的破題,覺得明先生連題都答偏了,就這水準難怪九考不中,所以他才徹底放心用了明先生的答案。
誰想如今的結果卻告訴他,那偏題的答案居然考了滿分,你讓他怎麼接受?
他能面無表情的從鍾府一路跑這裡來不是沒原因的,他連走人的包裹都收拾好了,準備攤牌走人的,卻來個他祖宗的報喜,說他考中了滿分會元,天塌了都不帶這樣的。
他現在很想吼一聲,是哪個瞎眼狗官判的卷子?
可腦子裡的理智又再次告訴他,能拿出來公示的卷子,差別再大,也不太可能大到他想象的那麼離譜!
正因為如此,他那盯著考卷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