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骨頭?要那幹嘛?”
“哦,我習慣晚上熬一鍋骨頭湯喝,能靜心安神。”
“大骨頭湯還有這作用?”
“習慣,喝著骨頭湯溫書更入心。”
“那行,你什麼時候要,我讓人熬好了給你送來。”
“不用,我習慣自己熬,聞著煙火氣看書,也是一種境界。”
“唉,隨便你,只要你能用心備考就行。”
李管家一番唏噓後走了。
庾慶則往地席上一躺,在想這一個月怎麼熬過去。
至於什麼大骨頭,那是他給火蟋蟀備的。這一路上把火蟋蟀給養過來,和火蟋蟀之間都有了些默契,他也瞭解了火蟋蟀的習性,兩天不給吃的,就“笛笛”怪叫個不停,聲音嘹亮到能吵死人。
再不理就當當亂撞個不停。
而只要定時給吃的,火蟋蟀那暴脾氣也認命了,安安靜靜在罐子裡睡覺。
如今鍾府不讓他出門,那他只能在鍾府對餵食。
沒辦法,目前為止,發現火蟋蟀只吃骨頭。
下午,午時剛過,未時初,那位鍾府花了大價錢請來的明先生來了。
鍾員外、李管家一起陪著來的。
來者不高也不矮,據說四十出頭,可看著像是五十出頭的人,鬢角的頭髮有些鬆散,衣服有些鬆垮,走起路來也是鬆鬆垮垮的,看的出是個不喜歡受約束的人。
兩鬢斑白,一揪鬍鬚也有斑白,鼻頭略有些酒糟感,臉肌鬆弛,臉色蒼白,兩眼精氣神不足。
看樣貌,長相底子應該是很不錯的一個男人,只是明顯已經被酒色給掏空了身子。
打量了一下來人,屋簷下等待的庾慶立刻快步下了臺階,恭恭敬敬去迎接。
鍾員外在旁把學生和先生互相做了介紹,讓庾慶行了拜師禮。
明先生嗯聲應付了一下,之後便趾高氣昂地對鍾家宣佈規矩,“我教人不喜歡被打擾,也不喜歡被人在旁盯著,沒有我的招呼,任何人不得進這個院子。答應我就教,不答應我就走人。”
微微垂首持禮的庾慶立馬抬眼看,眼中閃過羨慕神色。
他就佩服這號人,能大把賺人家的錢,還敢對人擺臭架子。
鍾員外立馬客客氣氣道:“一切按明先生的規矩辦。”
“好了,請吧。”明先生不囉嗦,直接伸手示意鍾員外等人可以走了。
“呃…”鍾員外有點不適應,不過還是唯唯諾諾地退下了。
出了院門後,李管家忍不住埋怨了一句,“架子夠大的。”
鍾員外擺手,“沒本事的才奉承,這種人有恃才傲物的本錢。”
李管家想了想,倒也點頭認可。
而那位明先生已經直接讓庾慶帶了他進書房。
人到書房裡一轉悠,鼻翼翕動著嗅了嗅,然後斜眼瞅了瞅庾慶,問了句,“你在這裡住了多久?”
庾慶恭敬道:“剛來,也就算是個兩天吧。”
明先生立馬不再多言,直接朝一旁的矮榻去了,把上面的茶几給搬了放地上,然後又出去了一下,再回來已經把庾慶臥室的一張毯子和一隻枕頭給抱來了。
東西往矮榻上一扔,人往矮榻上一躺,抖開毯子一蓋,便開始舒舒服服的樣子睡覺了。
庾慶有點懵,束手在旁等了一會兒後,終於忍不住出聲問道:“先生,您這是…”
他沒正兒八經讀過書,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見識少,一時也不敢完全質疑。
側臥的明先生睜了一隻眼瞅他,“這書房沒有墨氣,至少十天沒開過墨,我一聞就知道你不像個讀書人,你居然能考上舉人,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混上的。你這種大戶人家的子弟我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