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欲墜的程山屏扶住了洞壁,卻撐不住,順著洞壁慢慢往下滑,並用力扭頭看來,染血的劍身透穿在他胸前。
他目光掃過幾人,最終鎖定在了庾慶身上,眼中滿是不甘,好恨,坐在了地上,苟延殘喘著,口角開始滴血。
鐵妙青三人亦慢慢回頭看向了庾慶,只見庾慶手上已經空了,腰上懸著的劍鞘也是空的,那支在地上刻畫圖案的劍已從他手上消失。
就算沒看到,三人僅憑聽覺也能察覺出是誰動的手,只是不敢相信而已,想要親眼確認一下。
哪怕親眼看到了,三人也難以相信這個要赴京趕考的書生竟會突然殺人,而且還是當著他們的面。
庾慶不與三人目光交流,雙手慢慢兜在了腹前,面無表情,好像與他無關。
他之所以一開始不說出程山屏是內奸,是因為不敢保證說出來他們就能信,自己畢竟是外人。
也不敢保證說出來他們就能把程山屏給控制住,那些人若不先控制住程山屏,面對指控,程山屏不承認都是其次的,一旦他的指控惹怒了程山屏,他可不是程山屏的對手。
他和程山屏實力相差懸殊,兩人處在不對等的地位上,這是最關鍵的。
他就是要借這些人的手控制住程山屏,就是要借這些人的手讓程山屏失去反抗能力,不然如何能報仇雪恨?
“你幹什麼?”鐵妙青爆發出對他的嘶喊,做夢也沒想到這位會食言。
孫瓶夫婦已雙雙箭步閃到程山屏身邊,扶住了人。
畢竟相交多年,下意識要施救,卻發現是致命殺招,一劍穿心,已經沒了救,劍一拔立馬就會喪命,已在那翻動著眼白,身軀微微顫抖著,氣息快速變弱。
蹲地的孫瓶抬頭,對著鐵妙青搖了搖頭。
鐵妙青當場情緒失控,近乎歇斯底里,“阿士衡,你說了饒他一命,為何食言?”
庾慶與之略作對視,沒理會她,而是回頭看向了孫瓶,“孫掌櫃,我與他無冤無仇,初相逢他就要殺我,是我命大躲過一劫。後不肯罷休,屢次欲置我於死地,未能輕易得逞而已。此番若我未曾察覺,我等若是落在了鑑元齋的手上,你當他能不怨我,你當他能讓我好過不成?
事已至此,我為了幫你們壞了鑑元齋的好事,於鑑元齋而言,他也暴露了,還有沒有利用價值我不知道。如若放過了他…他也許不會怨你們,那你們不妨猜一猜他會不會怨我?萬一鑑元齋殺了他母親,那這仇就大了去,我可不想日久天長的防著這麼個仇人。
放了他,就算我們現在脫了身,有他的存在,他若是幫鑑元齋攔截我們,你確定你們能順利回到幽角埠?他太瞭解你們了!你們可以無所謂,我還想活著赴京趕考。孫掌櫃,他一直想殺我,只是未能得手,反而落在了我的手裡。孫掌櫃,請您給我一個不殺他的理由!”
孫瓶頓時眉頭緊蹙,沉吟不語。
氣的幾欲動手的鐵妙青喊出理由,“你說了給他一條活路的!”
庾慶:“我說的是老闆娘願給他一條活路,我可沒有說我自己要給他一條活路!”
親眼看著多年的老夥計在自己懷裡斷了氣,又聽兇手在強詞狡辯,朱上彪紅了眼,一個閃身衝向了庾慶。
孫瓶一驚,緊隨而出,一把拉住了自己丈夫。
而朱上彪已經一手扯住了庾慶胸前衣裳,怒吼:“小賊,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孫瓶再搭一手,捉住了他逞強的手腕,喝斥:“放手!”
她不知道第三隻火蟋蟀已經抓到了,她還是比較冷靜的。
紅了眼的朱上彪卻不肯放,死拽著不放,氣喘著,罕見的沒有聽妻子的話。
庾慶淡淡道:“程山屏若是未和鑑元齋的人碰面,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