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滿了白雪,死亡的氣味也就更重了。
東牆的前面,有一塊石龜背著的墓碑,雖然已殘缺下全,看來仍極具氣勢。
高冠古服的東海留侯站立在那塊墓碑上,渾身青螢螢的,一張嘴唇卻鮮紅如火焰、如鮮血。
風吹起了他的衣衫,驟看起來,他就像是一隻奇大的蝙蝠,隨時都會飛入漆黑的夜空深處。
侍候在他左右的月奴與香奴顯得飄忽,晶瑩的胴體若隱若現,若有若無。
是那麼窈窕動人,也是那麼的嬌異。
她們的臉龐亦是青螢螢的,猶如飛舞著的螢火蟲在其中,那種美絕非人間所有,亦不是任何的筆墨所能夠形容。
蕭紅葉就躺在東海留侯的懷中,衣衫飄忽,黑髮如水中的海藻,無聲地飄動。
她的眼瞼闔上,彷彿已失去了知覺,臉色有些蒼白,神態卻一點變化也沒有,是那樣靜。
那種平靜卻彷彿已接近死亡!
香奴雙手輕託著她的頭,月奴卻捧著她晶瑩的雙腳。
留侯的臉埋在她的頸間,奸像被門扉破碎的聲音驚動,緩緩抬起來。
蕭十三震怒,大喝道:「為什麼將我的女兒搶來這裡?」
東海留侯一笑,那笑容比月光還要淒冷,以蕭十三的勇武,竟然亦為之心寒。
沈宇和楊天雙雙護著蕭十三,沈宇劍柄在握,楊天的右手亦按在刀柄上。
蕭十三突然伸手,伸向楊天,五指勾曲了起來。
這種動作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可是楊天仍然立即就有了反應。
表面上他似乎什麼都沒有在意,但事實上,蕭十三的每一個動作他都非常留心。
尤其是這一個動作。
這之前,只要一伸手,楊天就會迅速將刀送到蕭十三乎上。
這之前卻已是四五年以前。
但現在,楊天那雙手仍然能夠在蕭十三右手伸到的同時,將那個錦緞包袱解開來。
裹在包袱之內的就是一把刀,那把刀一般長短,刀身卻並下多半尺寬闊,套在一個紫鯊皮鞘內,刀柄上一點光澤也沒有,給人一種極雄厚的感覺。
那把刀就是蕭十三的兵器,但他很少用,值得他動用這把刀的人也實在太少,這四五年以來已簡直成了一種裝飾晶。
可是刀仍然不時打磨,對於這件工作楊天已成了習慣,他就像最初追隨蕭十三闖蕩江湖的時候一樣,在蕭十三需要那把刀的時候絕下會令蕭十三失望,儘量將那把刀儲存在最佳的狀態。
他外表看來雖然笨拙,但動作卻靈敏非常,在蕭十三的右手伸到的剎那間,已經將刀柄送入蕭十三的右掌中。
蕭十三立即拔刀。
「嗆」的一聲驚破天地的靜寂,月光斜照在刀鋒上,反射出一道令人心寒的冷芒。
楊天和沈宇的刀劍幾乎同時出鞘。
天下間值得蕭十三動手的人並不多,值得他們三個人聯手夾攻的人更少。
東海留侯並下在那些人當中,他們甚至對東海留侯一些印象也沒有。
蕭十三動那把刀,只因為蕭紅葉落在東海留侯的手中,他突然緊張起來。
楊天和沈宇卻完全因為蕭十三的關係。
留侯無動於衷,只是冷笑。
蕭十三拔刀在手,人更顯得威猛,暴喝道:「說你的姓名。」
留侯應道:「東海留侯。」
蕭十三目光左右一掃,楊天和沈宇搖頭,他們的確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不管你是什麼侯,快將我的女兒放下。」蕭十三振刀大叫道。
東海留侯笑問道:「蕭紅葉是你的命根子?」
蕭十三厲聲道:「她若是有什麼損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