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提醒。待到張越又交待了幾句別的,他不願再久留,立馬告退離去,心裡已是狠,縱使熬夜也要問到口供再說。而被留下來的李知府卻是心中忐忑,暗想這位頂頭上司除了殺人在行,用刑也在行。日後萬不可犯什麼事撞在他手裡。
“李知府在廣州府也有三年多了,之前那幾個刺客衝出來的時候所嚷嚷的言語,想必你應該聽過,可否告訴本司是什麼方言?”
李知府原本擔心張越單獨把自己留下來是興師問罪,待聽到是問這個,他頓時鬆了一口氣。只是,他雖說當了三年多的廣州知府,卻沒怎麼出過廣州城。此時絞盡腦汁想了想,仍是隻能不太確定地答道:“下官不敢說滿話,只聽著彷彿不像漢地方言,彷彿是黎人的土。
“黎人?”
張越不禁眉頭緊擰,隨即細細思量了好一會兒。這才又吩咐道:“也罷,等待會陸推官問明口供再說。如今市舶司秦公公落水失蹤,你明日留下同知通判各一員主持撥江捕撈,其餘人跟著你回廣州城去,畢竟民政更耽誤不得。端午節賽龍舟原本就是一年一度的慣例,秦公公要親自參加誰也管不著攔不著,如今出了此事,罪不在你,到時候藩司、都司和集司衙門當一塊會銜上奏朝廷。”
生這麼大的事情,李知府自然知道廣東三司都應該會銜上奏,只事情是他惹出來的,他唯恐自己到時候親自上門奏報時,那幾位比自己高了數級的上官不會給好臉色。張越這麼一說,無疑是替他承攬了上奏的責任和會銜的責任,再加上那句罪不在你,他只覺得心中異常熨貼,忙不迭地躬身謝過。
正如張越所料。這些上的好漢能耐技刑鞭刑責打,可舉雙手跪青磚這種看似簡單的勾當的確不是那麼好挺的。四條壯碩大漢不過硬支撐了兩個時辰,就已經如同是水裡頭撈出來的人,通身大汗渾身抖,到最後其中一個看似最悍勇的實在熬不住了,忍不住出口大叫道:“狗官,你殺了我!”
“殺了你?殺了你不用刀,就用這幾塊青磚!”
瞧見這幾個漢子都有些歇斯底里的架勢,陸推官知道離水到渠成不多遠,索性大手一揮又換了幾個差役上前執刑,自己則是靠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果然。又過了一玄鍾工夫,終於有人嘶啞著嗓子叫道:”扶,扶我起來,我”我招!”
聽到這兩個字。陸推官幾乎是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卻沒有立刻問,而是端著臉盯著那人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條斯理地喝令兩個差役上前把人架過來帶到隔壁屋子。見其餘幾個漢子都是面色煞白滿頭大汗,再不如起初的硬氣,他知道接下來不過是時間間題,便起身離去。待到了隔壁沉聲盤問了一通,問出來的結果卻讓他大感意外,隨即不禁頭皮麻,忙讓人寫下口供令其畫押。這一番剛網折騰完,外頭又傳
宋代的羊城八景之一有珠江月色,而明代的羊城八景之一則是變成了珠江晴瀾,其實全都是明珠島慈度寺前的美景。此時儘管只是新月之夜,但在寺後高處俯瞰珠江。但只見水天一色,彎月皎潔,活詣江水一陣陣拍打著岸邊,夾雜著風吹竹林的聲音,白天的燥熱全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透人心脾的清涼。看著南北方隱約顯現的綠野。張越不禁盤算著翌日沒事的時候把妻兒家眷再帶到這慈度寺度假。倒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大人。”
雖說這清心怡神的時候聽到這聲音異常煞風景,但張越本就知道今天晚上甭想睡一個好覺。因而乾脆命人搬了一把藤椅出來乘涼。此時回頭一瞧,見是兩鬢微白的陸推官一個人站在那裡,他便點了點頭,旁邊伺候的一個小廝立刻動手搬了一張小凳子過來請其坐下,旋即知機地退得遠遠的。
“白天才鬧出了刺客。這入夜時分大人還在寺後乘涼;到底是將門出身,不比咱們這些人。”奉承了一句之後,陸推官見張越只是微微一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