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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良心發現,邱企國雖然一無是處,但是他有一個好妻子,他的氣數未盡,是以我放他一馬。」

我怔住在那裡,忽然流下淚來。

陳天真拍拍我的肩膀,「對不起。」她說。

一聲對不起,我受盡傷害,我應怪她,還是怪自己的丈夫?

「管管邱企國,別讓他太胡作妄為。」她說完這話,便像花蝴蝶似的飛開。

我獨自回酒店,原來真相如此,原來真相不過是一個少女要跟我們夫妻倆開玩笑,後來見我可憐,因此閘住。我真的那麼可憐?

何嘗不是,多年來的容忍,裝聾作啞,處處為他著想,而他卻自由自在,絲毫沒顧及我的自尊。

我抱膝想了一夜。

要邱企國改頭換面從新做人是沒有可能的事,他不會為我這麼做。在花叢中過慣風流的日子,是會上癮的,但是我,我又能夠忍到什麼時候?

我真是邱家奴?

他養著我,管我衣食住行,但是絲毫不尊重我。

我是否應該聽天由命?

抑或自己開啟這個僵局,努力將來?

我也不是一個小孩子了,總得為自己打算一下才行。

離開企國,抑或繼續做他的女奴?聽他呼來喝去,任憑他發落?

我今年三十五歲,再出去闖世界,未免是太遲一點,但至少精神上可以少一層壓力,自給自足的生活、水遠是磊落明澄的。

我問自己:但是孩子們呢?孩子們乏人照顧──難道我就為孩子們躲在這個家中一輩子?

我清醒過來,本來還想寫下一封長信,留言給企國;最後決定連這封信也省回,說什麼呢?十多年的夫妻,到如今告一段落,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我不能夠隨便下去,他叫我長便是,他叫我短便短,憑他大爺賜我一口飯吃。

我決定離開他、這不是要花槍的時間。

我收拾好,帶著自己名下的現款,便離開酒店,到航空公司訂飛機票,我孃家的人在溫哥華,我先到他們那裡休息一下再說。

多年來的虛偽應酬生活已把我累壞。

我在候機室見到邱企國,他又找了來。他默默無言,雙手插在口袋裡,站得很遠,凝視我,我忽然想起,十多年前他追求我的時候,在大學堂門口等我放學,那情形不就是一模一樣?一晃眼十多年過去了。

我停住腳步。

他步過來,低聲說:「我與孩子們都等你回來。」

我不說什麼,朝前走。

「好好的渡假,你確然需要休息。」他說。

我向班機走去。

鼻子一酸,流下淚來,我自己也不知道會不會再回來。正如這個大倩人所說:出去休息一下渡假也好,我需要離開這個環境,過一陣自己的生活,清靜的日子。

踏上飛機,我閉上眼睛。

企國這次得到的教訓可大了,這是我第一次離開他,希望他會趁這個機會思量一下,想想自己錯在哪裡,誰知道呢,也許我一走,他就忙著交際,回到女人堆中,大赦般名正言順的大玩特玩,變本加厲。

我還是放不下他,我的頭側在一邊,我尚放不下他,他仍然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環。

且看將來。贖罪我正在做夢,就聽見阿莉叫我:「該起來了,俊,時間到了,如果再不起來,就遲到啦!」

我翻了一個身,皺看眉頭,糊裡糊塗的問:「唉,老天啊,到底幾點鐘了?」

「八點一刻!」她大聲回答。

我連忙睜開眼睛,只見阿莉板看面孔看牢我,她一肚子的不開心。我也沒有辦法,只好自床上跳起來,進浴室洗臉刷牙。

我一邊說:「這麼快就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