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眾人留在門外,苗林刻意交好李承淵、雲淺依二人,當下命僕役取來桌椅茶水於場中就座,談論些武學功法、江湖軼事,聊得甚是投機。
蕭千離走進屋裡,見屋裡空空蕩蕩,窗欞也被粗大的鐵條封死,除了一床一桌一椅之外,更無他物。
床上躺著一個粗壯大漢,身上帶了七八處傷痕,顯然是被李承淵擒拿之時相鬥而出,臉上血跡斑斑,聽到有人進來,卻連眼睛都不睜,模樣甚是倨傲無禮。
蕭千離知道這等軍中悍將,能被左賢王引為心腹派遣入關,自然是極為忠誠,當下也懶得多說,右手一引,一道漆黑的霧氣從指尖散發出來,纏繞上狐鹿提的頭顱,陡然從七竅鑽了進去,只見狐鹿提身子猛然一顫,睜眼怒目道:“狗蠻子,你在老子身上施了什麼妖法?”
“對付你這等冥頑不靈之人,《失魂引》自然是最好不過。”蕭千離靜靜的看著狐鹿提的面孔不斷扭曲,語氣卻是冷淡無比,“雖說是邪派功法,用在你身上卻是再好不過。”
“你……”狐鹿提一句話還沒說完,神智已被黑霧侵蝕,瞳孔頓時散開,變得呆呆傻傻。
“你是何人?官居何職?”
“我叫狐鹿提,是左賢王座下大將,為萬騎長!”
蕭千離已經知道,匈奴單于之下分左右賢王,各自又有左右谷蠡王,下各設左右大將,每位大將有萬騎護軍,算得上是位高權重。
“你來川中幹什麼?”
“帶信給唐家堡家主唐峰……提出交易……並押送兵器生鐵北上。”
這些事情,蕭千離或是從唐峰口中得知,或是已經得到相應情報,聞言並不意外,又問道:“左賢王與唐明禮達成了什麼默契?竟然任由唐門與匈奴交易?”
狐鹿提面露茫然之色,半晌搖了搖頭,喃喃道:“不知……”
蕭千離點了點頭,沉思片刻,忽然問道:“你可曾得到軍令,正月前後扣關南下?”
狐鹿提似乎在苦苦思索,半晌才答道,“我接到的命令,是大年廿九當夜攻打中衛……”
“中衛?”蕭千離眉頭微微皺起,自語道,“怎麼可能?左賢王與唐明禮費盡心機,莫非就為了一箇中衛?”
但是狐鹿提的話還沒有說完,他斷斷續續的開口道:“中衛……圍而不打,待鎮北河套守軍向中衛靠攏後,五原、銀州、金昌三線同時進軍……”
一個標準的調虎離山和圍點打援,加上三路齊攻,並沒有出乎蕭千離的意料之外,要破解也是極為容易。但是狐鹿提下一句話,卻讓他臉色大變。
“待金昌一線受阻……鎮北軍會棄掉中衛,回援銀州……”
“糟了——”蕭千離開啟系統地圖,粗粗看了一眼,一顆心早已沉了下去,“中衛棄子,宋先生危險了!”
第五百四十四章 計劃
從銀州(後世銀川)南下,便是固若金湯的慶陽,再往南乃是長安,唐明禮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放任匈奴威脅長安。
與之相比,棄掉中衛,任憑匈奴進逼天水,所造成的損失便是微乎其微。進可攻退可守,哪怕是匈奴人想要玩什麼花招,只需將河套與武威連成一線,便是一個關門打狗之局,一舉將匈奴的退路徹底切掉,屆時北有鎮北防線,南下有蜀中天險,西路乃是絕境,東路又有漢中守軍,可謂是銅牆鐵壁,滴水不漏。
正因如此,哪怕是計劃出了紕漏,唐明禮在朝堂上也完全有話可說——戰略性退避,誘使匈奴一支孤軍深入,聚而殲之,任憑再為高明的戰略家也看不出太多的問題。
但是對於匈奴來說,卻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在匈奴人看來,有鎮北軍扼守北線,遊牧民族想要入侵中原,簡直如同狗咬刺蝟一般無處下嘴。倘若真的有一支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