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口誤,萬望師伯恕罪。”
明遠臉色平靜,開口道:“木空,我知你平素急公好義,好抱打不平,有此一說,也是人之常情。只是那拜火入侵,倘若直指中原,本寺自然有應對之法。”
木空猶豫良久,忽然開口道:“見是事已,發心思惟。我若斷彼惡眾生命,墮那落迦。如其不斷,無間業成,當受大苦,我寧殺彼。諸位師叔師伯,何如?”
這幾句話一說出來,五名老僧齊齊皺起了眉頭,細細思忖良久,忽然有一人問道:“這幾句話深得禪理之妙,老衲卻為何從未聽聞。木空,你從哪裡聽來?”
木空伏在地上不敢抬頭,低聲道:“乃是那位純陽掌教所言。”
另有一老僧詫異道:“這位掌教究竟是何方教派?為何其道門教義與我佛門有些相似?”
“不然!”明遠禪師沉聲道,“諸位師弟,我佛‘道’為何?”
其中一人合十道:“我空法有!”
明遠禪師微微點頭:“正是如此,觀那位純陽掌教所言,乃是‘性空幻有’,法橋渡河津,大乘道之輿,一切渡人天。想必這位掌教除精修道門精義之外,還深通佛理,頗有觸類旁通之妙用。”
四位老僧一齊合十行禮道:“師兄高見!”
明遠禪師神色依然淡漠無比,道:“木空,這位掌教聰慧無比,在言辭之中佈下重重機關,欲借你之手引少林入局,切不可小視。”
木空不禁一驚,喃喃道:“我誠心待他,他卻要利用我?”
“非也!”明遠禪師緩緩搖頭,“這位純陽掌教想必乃是道門大能之輩,事關武林大局,你雖是本門八方行者之一,卻也難以左右本門方針大略。他只不過是借了你的口,要將這番話傳到我等耳中,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另一名老僧卻饒有興趣的問道:“木空,那位蕭掌教還說了些什麼?”
木空臉色發苦,半晌吶吶不敢說話,其中一老僧微笑道:“倘若有些無禮,也是他立身道門所言,不妨事的!”
木空行了一禮,苦笑道:“蕭掌教又說,我佛門戰亂閉門修行,盛世普度眾生;道門戰亂出山濟世救人,盛世深山修行,莫不如是……”
明遠禪師沉吟良久,嘆道:“此人當真是學究天人,先是以借大乘化小乘,又以佛道之爭挑起嗔心。諸位師弟,日後倘若這位蕭掌教東至,切記小心應對。”
四名老僧互相對視幾眼,齊齊宣道:“阿彌陀佛!”
待木空剛剛離開,其中一位老僧便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明遠師兄,拜火東侵八成是實,我少林當真坐視不理麼?”
明遠緩緩搖頭,沉聲道:“本寺數千年傳承,執掌中原武林牛耳,最重平衡二字。少林與拜火貿然血拼,還不知有多少勢力趁勢而起,對武林並非好事。”
“況且,我佛當年傳經中土,豈不是與如今的拜火一般無二?倘若有人借題發揮,我等又該如何應付?”
四名老僧齊齊沉默不語,半晌才重重嘆息一聲,口宣佛號不絕。
木空離開天王殿,徑直要回禪房,迎面遇到一個服飾打扮一般無二的年輕和尚,笑道:“木空師弟,哪裡去?怎生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木空急忙行禮道:“木明師兄不是前往東南行走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木明行者呵呵笑道:“東南平靜無波,師兄實在是百無聊賴,故而提前回寺。師弟,你不是也回來了麼?”
木空笑道:“西北地廣人稀,比不得東南繁華。只是木空遇到一些瑣事,故而提前趕回,剛剛已經稟報過心禪堂諸位師叔師伯,待明日再前往般若堂稟報。”
這少林中,有達摩院專研本派武功,又有般若堂精研天下各家各派武功。蓋因通曉別派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