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立起身來,鄭重的向二人稽首行禮,沉聲道:“蕭某與釋天帝已是不死不休之局,蕭某無能,不能護持純陽宮一路走下去,今日便以誅仙四劍見禮,請兩位不要出手,待蕭某斬其於劍下,為純陽宮消弭一個大敵!”
孔宣眉頭一軒,正要開口說話,卻被多寶伸手阻止,微笑道:“小友耗費無數心血,又不惜讓出誅仙四劍,便是為了要取帝釋天的性命?”
一旁的帝釋天冷哼道:“蕭千離,若不是仗著誅仙劍陣,你便是追殺一百年,也難以沾到貧僧一根毫毛!”
蕭千離冷冷看了他一眼,目光冰冷無比,森嚴凜然,饒是帝釋天久經世事,也不由得心中一寒,後面的話頓時噎住,不再說下去。
孔宣眉頭緊皺,默然不語。多寶卻微笑道:“帝釋天好歹也是貧僧曾經的護法,縱然你以誅仙四劍為餌,貧僧也決計不會讓你動他半根寒毛!”
“好!”
蕭千離斷喝一聲,誅仙四劍化作四道流光,轟然落地,混沌之氣滾滾席捲,寒光森森,劍氣如林,更化為四大劍器,陷仙劍氣將偌大的湖畔化作混沌泥潭,死死困住三人,戮仙劍氣化作萬萬千千,四面八方同時發起攻擊,而絕仙、誅仙兩大劍氣,則向多寶、孔宣二人當胸刺到。
他剛剛起身之時,已經將誅仙陣圖暗暗取出,等多寶拒絕提議,立刻丟擲陣圖,啟用誅仙四劍,悍然向這兩位驚天動地的準聖之尊動手。
孔宣臉色一變,伸出大手,兇戾無匹的絕仙劍氣被他一把抓得粉碎。五色神光大作,如流水般轉動,那萬萬千千的戮仙劍氣被五色神光托住,始終落不下來。
若是他此時出手,絕學盡出的蕭千離非要吃個大虧不可,孔宣卻遲疑半晌,並沒有還擊,神色猶豫不定。
他當年剛出生,第一眼見到的便是上清聖人,冥冥之中把他當作自己父親看待,雖然後來拜師學藝,不過那種對父親的崇敬依賴之情,絲毫未減。此時見到誅仙四劍,便忍不住潸然淚下,雖說動手的只是一個陌生劍客,卻依然沒有還手。
多寶當年曾經執掌誅仙陣,對誅仙劍陣的精微變化更是瞭若指掌,他冷哼一聲,袍袖揮動,一掌便將誅仙劍氣打得四分五裂,餘勢未竭,掌力印在蕭千離的胸口,頓時打得他口中鮮血狂噴,身子往後飛出數丈。
他一掌重傷蕭千離,卻不禁深深皺起眉頭,喝道:“誅仙劍陣如何只有這點威力?師尊的成道法器落在你的手上,當真是玷汙他老人家……”
“真是……如此麼?”蕭千離嘴角沁血,心念一動,“化三清”氣場落下,碧色青蓮綻開,急速的回覆傷勢,掙扎著站起身來,嘿嘿笑道,“多謝二位手下留情……”
二人猛然醒悟,急忙轉頭看去,卻見帝釋天胸口開了一個大洞,喉中格格連聲,臉上盡是極度驚恐之意,艱難的伸出手來,似乎要抓住什麼,卻終於無力的軟倒在地,氣絕身亡。
多寶、孔宣二人雖是一縷分身投影,見識卻是與本尊一般無二,哪裡不知著了蕭千離的道兒?誅仙劍陣神妙無方,以陷仙劍控制三人的行動,以戮仙劍掩人耳目,真正的殺招,卻盡數落在帝釋天身上。
帝釋天原想在釋尊面前,蕭千離縱然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輕易動手。他卻低估了蕭千離的決心,直至真正的絕仙、誅仙劍氣臨身,再想要施展金蟬脫殼已是萬萬不及,頓時死於非命。
多寶臉色忽青忽白,突然問道:“若不是孔師弟心中思念師尊,並未反擊,你如今早已橫屍當場!蕭小友,你便對帝釋天如此仇恨麼?”
“我與他並無多少仇恨。”蕭千離深深吸了一口氣,化三清氣場漸漸消散。他袍袖一揮,將誅仙四劍收起,沉聲道,“但為道統計,此人非死不可!若是讓其走脫,必將成為純陽宮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