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奇。只是雨東凌到底是晚輩,何曾見過谷主做出這等情態?不由得又是驚疑,又是詫異。
澹臺子羽重重嘆息一聲,長跪起身,向蕭千離行了一禮,又重新在蒲團上跪坐好,嘆道:“早聞蕭掌教博採眾家之長,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他轉頭對雨東凌,解釋道:“上古儒教初立,有七十二大儒東來,被延請至七十二列國,擔任大夫之職,修書編撰,有《春秋》傳世,有《論語》治國,號稱半本《論語》可平天下。”
“只是我儒門教義,不但抑佛,而且抑道。其時道門雄踞中原,西方釋教按捺不住,率先向那些鴻儒挑戰,在會昌國設下擂臺,共有十尊南無佛,三十尊菩薩,百尊金剛護法,揚言與儒家在此鬥法、鬥陣、鬥武,分個輸贏高下。鴻儒子路孤身前往,三日三夜之後,子路孤身返回。那擂臺之上,已是遍地殘屍,沒有一個活物。儒家的浩然正氣,從此一戰成名。”
“大儒子路精修一個勇字,武功超凡入聖,無人能敵,儒家氣勢大漲,又加上儒教教義確實適合當權者的統治,因此漸有大興之勢。”
“其時釋教有帝釋天,武功高絕,才智過人,推演儒教教義破綻,卻苦無良策,遂喬裝改扮,拜會道門大賢,從中終於尋出破綻。金殿辯經,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駁斥儒教‘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的道理,以制衡之道辯駁五禮九德,大儒子路因此嘔血而亡,之後儒門教義遂被強行刪改!若不是玄門施加援手,豈有後來的朱子?”
提及這段塵封萬年的往事,澹臺子羽語氣沉重無比,聽得雨東凌張口結舌,半晌才問道:“敢問師尊,大儒雖死,教義如何可改?”
澹臺子羽搖了搖頭,低聲道:“儒門也並非鐵板一塊,出了一個大儒董仲舒,上書《天人三策》,強調‘天人感應,君權神授’。時國君大悅,遂將董仲舒獻上的《賢良對策》中的‘信’字換掉了‘勇’字。此後儒教氣運大減,被釋教一舉壓過。”
雨東凌臉色凝重,想了一想,又問道:“教義雖然被國君強改,可是我儒門武學莫非也因此殘缺麼?”
“武學?”澹臺子羽苦澀搖頭道,“子路臨終將一身所學盡數傳於後人,其時紅光漫天,化為正氣勇者意境,卻被早就一旁窺視的帝釋天瞧個正著,以偷天換日的驚天手段,強行更改法則意境,將大儒子路的勇者正氣,化為養吾浩然二氣。此後儒教一門一分為二,武功皆有所殘缺,正在於此!”
蕭千離不發一言,只是暗暗將帝釋天這個名字記在心裡不提。
澹臺子羽感嘆了半晌,這才轉過頭來,正色對蕭千離道:“蕭掌教,休怪老朽無禮。如今佛道皆在暗中積蓄實力,正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時,行一步差錯,便是萬劫不復。老朽雖不入塵世,卻也脫不開這江湖,前者盛邀掌教來此,正是為了一聽掌教胸中所圖。”
蕭千離含笑道:“如今谷主可釋懷否?”
澹臺子羽點頭又搖頭,嘆道:“左丘正明來尋我四次,欲前往玉虛峰見他那徒兒慕青宇,卻被老朽所止。如今慕青宇已位列先天,有什麼恩怨,想必也該放下了……”
蕭千離沉默半晌,點頭道:“此事蕭某不便插手,但憑慕先生所為!”
澹臺子羽點了點頭,吩咐道:“東凌,你且退下!”
雨東凌知道谷主必然有重要的話語對蕭千離言明,當下起身告退。等雨東凌離開,澹臺子羽這才站起身來,向蕭千離長身一揖,驚得蕭千離急忙起身還禮,道:“谷主這是何意?”
“這一禮,乃是為花間一脈所拜!”
“慕青宇乃是花間內定的下代之主,如今卻在掌教手中嶄露頭角,箇中成敗得失,你我均是心知肚明。這個人情,我萬花谷承了!”
“除此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