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香染,這一聯最好,難得將簪菊之事,記得如此雅緻。”
也有人說:“長安公子與彭澤先生,雖是明典,但是不見斧鑿痕跡,只是大大方方地明比,難為這姑娘如何想得的。”
這是模擬了男子口吻所做的一首詩,彷彿描繪一幅重陽之日的圖景,一名高情在臆的男子,飲酒簪菊,卻又因“不入時人眼”,而被他人拍手“笑路旁”。黃以安湊頭過去看,指著尾聯嘟噥著說,“這不是在說我麼?對菊飲酒,哪個有我在行?”
然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紀燮見到尾聯,情不自禁地想起他日前與傅春兒所說的事情,難道,難道這姑娘已經認可了自己的那份情懷,就算是將來“不入時人眼”,她也認定自己可以執著追求,而任憑他人嘲笑於旁麼?想到這裡,他心中突然地有些激動,又有些感激。
此時此刻,他只覺得一顆心在胸膛之中,劇烈地砰砰跳動起來。
紀燮突然將那字紙一合,鄭重地攏在袖中,先是對黃宛如致謝,道:“這些年,九妹妹的字越發出挑了。”他神情複雜地向傅春兒看過去,想要謝上一兩句,只是這話到嘴邊,愈是想說,反而愈發地艱澀起來。他正在斟酌如何說這話的時候,突然旁邊田紫茹說:“不會這傅姑娘是請黃九小姐代筆的吧!”
黃宛如苦笑著對同桌的幾位女眷說:“幾位覺得我有替傅家妹妹代筆之嫌麼?”
戴家兩姐妹與周小姐,還有幾位同席的,都是搖了搖頭,剛才她們親耳聽聞傅春兒一個字一個字地將此詩念出來,有幾個字還特為向黃宛如解釋了一番,黃宛如才確定的是哪個字。
田紫茹突然想起什麼,登登登地走到桌前,抓過紙筆,道:“既然如此,我也來做一首。”誰知席上戴家大姐戴茜便重重地“咳”了一聲。
眾人都抬頭看向她。
然而戴茜只是慢慢地摩挲著拇指上戴著的一隻扳指。那隻青玉的扳指已經有好些年頭了,磨得表面滑潤,隱隱透著一層碧色的光暈。她慢慢將戴著扳指的左手揚了起來,說:“也不知道,這兩日求上寶通的人,為什麼這麼多。”
站在堂中的田乾晟登時變了臉色。
他與俆晏交好,前些日子裡他在一個私窠子裡花了大把的銀兩在一個粉*頭身上,結果反被人訛了些錢,如今自己名下的一處廣陵宅邸的房契,還押在他那個粉頭那裡,等著他拿錢來贖。
田乾晟是大家子弟,這樣的大家族裡。子弟都是看上去光鮮,但是隻要一日沒有實權實缺,就一日口袋裡無錢。田乾晟被粉*頭窯*姐兒騙去了房契的事情。被家裡人知道了,必定將他打死。就因為這個。他才求到了俆晏那裡,哪裡知道,寶通已經變天了。
俆晏,莫如說纏綿病榻,莫如說是纏綿酒桌。整個人嗜酒如命,離了酒便如一團軟泥。而這位徐夫人戴氏,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獲得了徐家老太爺的青眼。寶通錢莊少東主的那隻青玉扳指,竟然戴到了她的手上。更難得的是,原先俆晏手下的那些人,竟然也對戴氏佩服得五體投地。戴氏的號令,從未有不從的。而戴氏接手寶通以來,生意更是做得順風順水,比俆晏在時,十足地強了好幾分。
田乾晟當日求到戴氏面前。好言好語地相求,豈料面對戴氏,三言兩語就被人家把事情的起因給問了出來。
戴氏當時便輕笑一聲,道:“廣陵‘瘦馬’啊!”
田乾晟額上的汗立刻就滾了下來。他對徐家的家事略有耳聞,知道為何俆晏與這位大奶奶不合。
豈料戴氏再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田乾晟需要的銀兩很快準備了出來,教人替田乾晟寫了借據。
“你是俆晏的朋友,我自然會關照你,這銀兩田大爺什麼時候還都好,我不會額外要利錢。只是——”
戴氏一心欣賞這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