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影閣”卻掛出告示,說是進臘月就不營業了——原因無他,已經賺夠了。
這生意做得這般紅火,都是因為袁時一個人。
在“香影閣”開業之前,傅春兒請朱若極出面,將袁時引薦給黃以安和紀燮認識。三人“算是”相談甚歡。據說見面時,黃以安與那袁時口若懸河地聊了一個時辰,而紀燮只說了一句話,而那袁時也答了一句。
“香影閣”的生意便談妥了,三人商定,日後“香影閣”每年只做兩季生意,而且每季都是賺夠了供大德生堂週轉的銀兩就關門歇業。紀燮最後起身向袁時致謝,道:“只希望先生能夠體諒到大德生堂是為了廣陵府的百姓都能夠延醫問藥。才會想出這等主意。”
而那袁時只答道:“在商言商,收益五五分成已經講定,又炎兄不必客氣。”
到底袁時是怎麼做這生意的,傅春兒也不去管,只是每天交過來的銀子,會由李掌櫃記在賬上。但是即便如此,這“香影閣”一個月裡,做出了八百兩銀子的淨利,而且還是與袁時五五分成之後的,也實在出乎了傅春兒的意料。
看來這些廣陵城中的鹽商。購買力與品位確實都極為出人意表啊!
裡間“香影閣”這生意做得神神秘秘的。而外間“水繪閣”的生意卻做得紅紅火火。傅春兒覺得有袁時坐鎮。來應付這些鹽商大戶,她自己便樂得按自己原來的思路,去經營“水繪閣”的生意,換句話說。就還是做小康之家的生意。
易大夫自從見過老王爺之後,便每旬一次,上門去給靖江王診脈,除此之外的時間,便都在“水繪閣”與大德生堂兩頭跑。傅春兒與他細細商議過之後,決定將“水繪閣”這頭髮售的湯羹茶品之中的藥物都減去,一概選用常見的食材,例如蘿蔔、白菜、豆腐,甚至鯽魚等等。即使是配上藥物,也在藥材君臣搭配之際,非常小心,而且在主顧食用或是購買的時候,反覆說清楚功效與禁忌之症。
可能是廣陵府這頭時興一入冬便要進補的。好些人家聽說是大德生堂的大夫專門指點的配方,又將適用症與禁忌症說得清楚,不少人覺得買這些進補的羹湯甚是放心,那些事先包好的“煲湯料”也銷路甚好。
這生意做的,還有另一個好處。就是大德生堂那頭的生意,竟然也好起來。李掌櫃有時候回大德生堂看賬,看著看著便樂得笑了出來。
然而傅春兒這頭,進了臘月,卻越發地忙碌起來。
這一年,傅家作坊與鋪子的收穫頗豐,到了年底,給姚十力等人的分紅銀兩,是一定要兌現的。除此之外,因為哥哥傅陽定了親事,需要走動的“親戚”一下子就多出來,節禮上頭,又是一大筆開銷,跟著過了年,黃以安要成親。無論黃家與傅家這頭,以往有什麼糾葛,黃以安成親,總是要道賀一番的。
傅春兒一想起此事,突然想起黃家園子裡“冬景”處牆上的風洞裡,不知道那裡是否依舊有書寫著自家名號的風哨。
她想到這裡,便停下手中的筆,看著坐在門口一張小板凳上做著女紅的素馨,發了一回呆。
突然傅春兒問:“素馨,你手上怎地這樣重的凍瘡?”說著,她便走過去看。素馨手上確實是有些凍瘡,可是除了凍瘡之外,大約也是她常常下冷水的緣故,手上開了一道道的小口,紅紅的,看上去駭人得很。
素馨只道:“姑娘,沒事的,我這凍瘡,每年生慣了的。再說了,哪有這樣嬌氣,我們做下人的,生點凍瘡,算個啥?”她一旦去了對紀燮的心思,對傅春兒的態度便軟和了不少,開始也確實當傅春兒的關懷當回事了。
傅春兒一拍腦袋,先是拉了素馨去廚下,給她切了生薑來擦手。接著她就出去尋傅老實,想問他當年那放在灶臺上的護手油的事情。她想過,若是能將這護手油也生產出來,豈不是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