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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部分

川中農民,便拉了’官逼民反’的旗號,以白布纏頭,號稱是’白巾軍’。川東與川北,戰況俱烈。”

“這是早先就已經知道的事情,可是陝軍那一支譁變,卻是前兩日邸報裡剛剛報到廣陵府來的。那黃以安。想必是知道了邸報裡的訊息,因此才想給你那位解元公捎個信——儘快返鄉,川陝湘楚一帶,盡是危地。還是儘快回江南兩淮的好。”

“湘楚一帶,也有這’白巾軍’作亂麼?”傅春兒覺得心被緊緊地提了起來。

“有,但是不是白巾軍,湘貴一帶,苗人正在作亂。”

傅春兒聽得心中砰砰直跳,前番日子裡,她曾經接到紀燮的來信,說他已經快要抵達川東一帶。紀燮的信中,筆調頗為沉重,只寫道:“徭賦過重。民不聊生。”想來那川東一帶,已經是山雨欲來,危機四伏了。

她心中算了算日子,這幾日,紀燮往回送的信札也應該到大德生堂了。當下她便起身向袁時告辭。道:“袁相公,今日多謝你幫我解圍,”雖然這解圍解得有點胡鬧,“春兒感激不盡。”

“你與那黃五談定了最後一年要賺多少銀兩把他?”袁時也不送,只揹著手,目光與傅春兒的相碰。

“一年三百兩賃銀,另外大德生堂一年有七八百兩銀子的虧空需要補足。所以總是要做上千兩的淨利才夠。”傅春兒之前看過賬目。已經十個月過去,淨利還不到八百兩,臘月裡幾乎是不做生意的,那十一月份打算怎麼辦,是該好好想想才是。

“這個簡單,十一月我幫你一把。只你不要透露出去。連你那位——解元公,都不得透露,可以做到麼?”這點小數目,在袁時那裡,自然不在話下。

傅春兒這才露出了一點喜色。點了點頭。

“還有你傅家的妝粉生意,雖然中了皇商,但是也會受到西南一帶戰事的影響,若我是你兄長——”他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傅春兒連忙恭敬地與他行了禮,道:“請袁相公儘管指教!”

袁相公?袁時苦笑,是永遠當自己做了篾片相公之流了麼,或是依舊是那個訟棍?只這是他心中一番默想,傅春兒並不知道,自從兩人相識,她就覺得袁時像是一個謎也似的人物,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謎似的人物,在她深心裡,不管這袁時如何變化形容與身份,也不管這袁時是出言譏諷還是伸手相幫,她對袁時的印象始終都不曾改變。

“也沒有什麼可以指教的,總不過以不變應萬變。”袁時說了這句話,就轉過身去,道:“傅姑娘,恕在下不送!”

傅春兒見再沒有什麼好說的,從“香影閣”中退出去,見到“水繪閣”裡,李掌櫃依舊候著。黃以安與洪氏帶來的那些下人們,此時走得乾乾淨淨,可是李掌櫃還是怕出什麼事,依舊鋪子大門鎖著,不欲令閒雜人等進來。

“算了,掌櫃的最近也辛苦,不若就歇一日,明日光光鮮鮮地再開門營業吧!”傅春兒跟著又安慰了幾句李掌櫃,言語之中頗不好意思。李掌櫃哪裡是心胸這樣狹窄的人,當下安慰傅春兒:“沒關係,姑娘也不能預知那黃五爺的妻子,竟然是這麼一副脾性,直來直往的,與我們廣陵城裡這些商人家平日裡說話做事的種種道道,有所不同。”

傅春兒一想,也是,她最不習慣洪氏的地方,就在於洪氏思考事情的出發點,似乎總是與這邊人不太一樣。也罷,傅春兒疲憊地揉揉眼眶,將這話撂在了腦後,與李掌櫃商量了一下寫賃房子的契紙的事情。

“姑娘的意思,是按二百四十兩寫第一年的,以後是三百兩?”李掌櫃問。

“不麻煩了,李掌櫃,咱們就按三百兩一年給便是。”傅春兒想了想說,“紀家與黃家本來就是親戚,犯不著為了這六十兩銀子較勁。我剛才說那話,只是跟那黃五奶奶再提個醒兒,要是她再來鬧,就接著扣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