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身邊一個賣糖畫的人開口喊了她一句:「天黑了,待會兒船要停了,公子快些回去吧。」
他挑著擔子回去,瞧見她坐在那兒,還遞給她一個沒賣完的糖人。
沈清雲愣愣的接了過去,糖人拿在手中轉了轉,她問道:「這兒之前有一對賣豆汁的老夫妻,你知道現在人在哪嗎?」
「哦,你說張瞎子啊。」小販挑著擔子道:「早沒了,一兩年前就死了。」
「哦。」 沈清雲呆住了片刻,垂下眼簾,跟著說了一句:「死了啊。」
她眨了咋眼,繼續低著頭看著手中的糖人。可剛低下頭,一滴淚就順著臉頰砸在石桌上。
角落裡,一輛馬車停在榕樹下,車廂內的簾子撩開,裡面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等沈清雲回了永昌侯府,已經是半夜。
她從小門進來的,門口守門的侍衛認得她,倒是給她放了行。一路走回墨荷園,秋日裡的晚上有些冷。
她推開門,屋子裡靜悄悄的。
剛走進去,沈清雲覺得不對勁,朝前走的步子停了下來。千金沒有出來迎她。
「倒是謹慎。」屋內傳來一聲輕響,漆黑的屋內燈火忽然一亮。
沈清雲眯了眯眼睛,就見姜玉堂正斜跨在桌沿邊,面帶笑意的看著她。
千金跳到八寶櫃頂上,渾身炸毛,齜牙咧嘴的衝著他哈氣。姜玉堂像是沒看見,一臉的面無表情。
手指倒扣在桌面上,輕輕敲了敲:「到哪去了?半夜才回來?」
他說話的時候分明是笑著的,可卻無端的讓人覺得心中泛涼。
沈清雲愣愣的看著他那張臉,不知為何,心中開始發虛。她對待旁人從來不是這幅樣子,唯獨對他與旁人不同。
她這模樣,姜玉堂如何沒瞧見?
眼神瞬間就黑了下來,面色沉的像是能滴出水 :「過來。」
沈清雲聽話的走上前,快要靠近的時候,他嫌她幔,上前伸出一隻手就將她拽了過去。
「府裡的小廝說你下午就坐馬車出了門?」一隻手握著她的手腕,另外一隻手往下,在她的腰間摩挲著。
「到哪去了?嗯?」
他這手段並不狠,只是隨意的搭在她的腰上。可沈清雲還是被他弄得軟了腰。
頂著這張臉,無論他做什麼,都與旁人不同。
咬了咬下唇,沈清雲抬起頭,看著他那張臉:「去……去了水雲間。」
「吃螃蟹?」姜玉堂揚了揚眉,那隻手倒也算是溫柔,隨意的放在她腰間,就這麼搭著:「你倒是會吃。」
「水雲間的蟹可是京都一絕,那兒的朱雀街又格外熱鬧,難怪你在那兒玩的樂不思蜀,不肯回。」
沈清雲趕緊搖了搖頭:「不是。」
姜玉堂瞧著她那泛紅的眼圈,手指一鬆放過了她。沈清雲剛鬆口氣,低頭卻看見桌面上擺著一碟子蟹。
不知什麼時候放在那兒的,早就已經涼了:「你……什麼時候來的?」
姜玉堂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卻沒回。
他來這兒起碼有三個時辰了,今個兒晚上宴席,老夫人派個人過去叫她,卻說沒人。他便早早的下了桌,派人去打聽才聽人說她去了一趟膳房,隨後便坐著馬車出了府。
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便一直在這兒等著。哪裡知道,等到半夜了人才回來。
沈清雲要過去拿,姜玉堂一把將碟子抽走了:「冷了,不要動。」
「沒事。」沈清雲卻偏要過去拿。
「今日吃了一晚上螃蟹了,怎麼,沒吃夠?」姜玉堂挑著眉。他五官生的清雋又不輸俊朗之氣,唯獨一雙眉眼,看過來時沉穩冷靜,總是能叫人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