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姜世子應當早就派人查過沈清雲的家世背景。」宋行之下了馬車,走到姜玉堂的身側:「可是什麼都查不出來,一片空白。」
他身著一件白色的長衫,面上還帶著笑。
整個人溫和的像是春日和煦的風。可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腳底生寒:「你當然查不出來。她的性是假的,名也是假的,她是我宋府的小姐宋相思。」
「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沈清雲。」
難怪……他之前派人去南方查了好幾遍,卻一無所獲。姜玉堂握緊韁繩,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往下瞥去:「就算她騙了我又如何?」
她若不是沈清雲,他便去喜歡宋相思。
就算她騙了他,也沒關係,他還能毫無顧忌的去愛她。
「不到黃河不死心啊。」宋行之笑著看了他一眼,下一刻,面上的笑意收了起來,冰冷的雙眼示意他往前看去。
「去看看,你熟悉不熟悉。」
姜玉堂的目光順著他看,只一眼,瞳孔漸漸放大。面前那個人,是他,又不是他。
咋一眼看去,從身形到背影,與他足足有六七分像,一個晃眼便能看錯的程度。
可又不像他。
那人坐在馬背之上 ,身披鎧甲,手握長刀。哪怕是隔著遠遠兒的,身上那股戾氣也迎面而來。
這是上過戰場的人,坐在戰馬之上,冷冽的氣質讓人不敢多看一眼。
姜玉堂的看著那張熟悉的臉,不知為何,心下越來越慌張,目光複雜的看向宋行之:「你要做什麼?」
「姜世子看著這個人,是不是像是再看自己的影子。」宋行之雙手背在身後,悠閒的像是在自己的庭院中散步。
「不是。」姜玉堂沉默的搖頭。
背影雖像,但是氣勢不同。何況,他從未穿過鎧甲,也不曾拿過長刀。
仔細一看,這人的背影與長相是有那麼幾分像,可是加上那渾身的戾氣,卻是又不像了。
熟悉的人,根本不會認錯。
「是嗎?」宋行之卻是笑了,他的目光也重新落在那戰馬上:「姜世子不妨猜猜,若是沈清雲看見這人會是如何?」
沈清雲玉也斷然不會認錯……只怕就連趙祿看都只是覺得奇怪,沒有到認錯的程度。
他還未開口,身側的人便吹響口哨。
頭頂一直雄鷹盤旋而下,戰馬一聽立即往前跑去。
侍衛們跟在身後,十幾匹戰馬訓練有素的往前而奔。聲響驚動了四周的百姓,也驚動了茶樓中的人。
沈清雲就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往下,就是那條長街。她低頭抿了口茶,緊接著就聽見了聲響。
雄鷹,戰馬,旗幟聲在風中獵獵作響。
她低下頭,只覺得這一刻出現在夢中,她無數次的夢……
他坐在馬背之上,身披的鎧甲泛著刺眼的光,雄鷹在他頭頂盤旋,黑色的旗幟上寫的是沈字。
這一刻,無數次出現在她夢中。
姜玉堂抽著馬鞭追了上來,握住鞭子的手顫抖著,他甚至比那些人還要快,將那些人狠狠地摔在了身後。
剛到茶樓門口,便看見沈清雲沖了出來。
她一襲大紅色的裙子,額間的明微微晃動。再漆黑的夜裡像是一團火,迎面朝他跑來。
姜玉堂此時慶幸,自己將那些人狠狠地甩在了身後。他要讓沈清雲第一個看見自己,他不會讓她認錯的。
他笑著,張開雙手——
那團火,卻沒有撲向他。
熾熱的火焰從他面前越過,穿著大紅色衣裙的小姑娘奔向他的身後。
他懷中空無一人,卻又像是抱了一塊冰,讓他五臟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