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是世家子弟,有些東西不是沒有聽說過,倒也不足為奇。
「我有話要與沈太醫說。」趙君山面上帶著溫和,輕聲聞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小太監接了銀子,立即高高興興的下去了。
午後的陽光刺眼,太醫院正對面有一處涼亭。沈清雲坐在石凳之上,對面的眼神時不時落在她臉上。
過了片刻,一個匣子放在她面前:「今日來,是趙某想跟沈太醫做一場買賣。」
黑色長匣開啟,裡面放滿了銀票與地契。
「這是趙某的一點薄禮。」趙君山站在她對面:「我聽聞沈太醫家中困難,無父無母,自然沒人替你打算。這些東西不多,但也足夠你在太醫院立足。」
沈清雲抬起頭,看著對方如往常一樣閒情高雅。他遊刃有餘的說自己無父無母,利用她的軟肋,化作一把刀。
輕易的在兩人之間劃下一道界限。
低下頭,對著那些銀票地契,她忽然覺得幾分好笑,真金白銀在他口中倒是成了傍身之本,到底是文人,黃白之物都能說的如此文雅:「那趙大人給我準備這些,又是何意?」
趙君山忽然有了片刻的不忍心。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詭異,以至於片刻後,他便飛速甩開。
「我知曉沈太醫與姜世子之前的關係不菲。」他起身,將匣子放在沈清雲的雙手上:
「姜玉堂要成婚。希望沈太醫想法子,將姜世子的婚期拖延半年。」匣子落在手中,沉甸甸的燙人。
「成婚?」沈清雲抬起頭。
這段時日來,姜玉堂的種種不對勁一一在她腦中浮現。
成婚兩個字一出現,一切的謎題都解釋清楚了。
姜玉堂想與她成婚。
「我知道這事不好辦。」趙君山在身後勸慰:「無論沈太醫是用什麼法子,吹枕邊風也好,使用手段也罷。」
「只要你能讓姜世子暫且不娶那個女子,事成之後,我再添一倍。」頓了頓了 ,他又道:「或者,太醫院中平步青雲,總之我能給你想要的一切。」
平淡的話落入耳邊,卻砸的沈清雲面色慘白。
她看著面前這個運籌在握的人,這一瞬間,她慶幸他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們的關係。
因為她看清了自己在趙君山眼裡是個怎樣的人。
在他看來,自己是那費盡心思爬上主子床榻的丫鬟,是利用手段,不惜一切只求上位的女人。
不……也許他連自己是男是女都不知曉,在他眼中她是誰都不重要。
他只是在姜玉堂那兒碰了壁,從而找上她這個爬床丫鬟,難怪……他一開始說,無論使用什麼手段,還是吹枕頭風。
只要目的達到,他就能給他想要的一切。
她是能用來買賣的,而面前的匣子裡裝的就是她的籌碼。
沈清雲只覺得臉頰上一股火辣辣的疼,她自嘲一笑,看向趙君山。
「理由?」
趙君山明顯是沒想到她會問這個,隨後才回:「姜玉堂結婚,外人會想起之前他與明珠之間的那場聯姻。」
「我女兒身體不好,我不願她成為坊間傳聞的談資。」
她收回對他的種種猜想。
原來他費盡心思,不過是唯恐女兒受了委屈。趙君山是個好父親,只不過不是對她。
她扯了扯唇:「聽人說過你寵愛妻兒,原來傳聞說的都是真的。」
趙君山面上浮現出片刻遲疑,很明顯,他並不願意在外隨意說自己的私事。
沈清雲不知為何忽然想到母何氏。
宋府的奴才們背地裡罵她是野種,不是宋家的親生女兒,於是她就想起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