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綵鳳嚇呆了。
嚴松年滿身怒火,眼睛赤紅,連頭髮都披散下來,哪怕海姨娘抱住他腿哀求,他依舊豪不心軟的用拳頭砸在海姨娘身上,拳拳見肉,往死裡揍海姨娘。
海姨娘被打的滿臉奼紫嫣紅,像是開個醬鋪子。
“老爺,奴家到底做錯了什麼,老爺饒了奴家吧!”海姨娘尖叫哭號,疼的滿口亂叫。
門口,嚴淑玉一閃而過,露了個臉,然後退回兩步,滿臉平靜地站在外面,聽著裡頭海姨娘的尖哭亂叫,聽著嚴松年的滿口怒罵,卻根本不邁出半步,好像裡頭根本不是她親孃在捱揍一樣。
“賤!人!你還敢跟叫我老爺,你把家裡的古籍偷出去賣,偽作成耗子咬的,我打死你!”嚴松年喘著粗氣,狠狠的一邊罵一邊說。
海姨娘眼前一黑,這件事她做的那麼隱秘,怎麼還是敗露了呢?嚴松年又是從何知道她對那些古籍下手的?
外面的嚴淑玉臉上一片動容,原來海姨娘捱揍是為這個。那天詩會後,嚴淑玉就叫來家裡老僕,問了嚴家書庫的事兒,對海姨娘更加離心了。
她在外的身份是京城第一才女,若是再有個嚴家書庫民間第一的美名在,天下女子,誰還能跟她比?那幾天嚴淑玉都掛著張假面具對海姨娘虛與委蛇,心底裡卻是恨透了她。海姨娘這麼粗心蠢笨,竟然不知那書庫有多重要,連安排人打掃都沒有,生生毀了她太子妃之路上的重要籌碼。
沒想到,根本不是海姨娘蠢,而是她想要錢。這件事海姨娘瞞著她,一點兒都沒對她說過。嚴淑玉氣到了頂點,腦子裡反倒平靜下來,嚴松年打海姨娘打的那麼狠,她覺得可以再打狠一點,她才解氣。
屋裡,海姨娘口吐血水,綵鳳連滾帶爬出來,跪倒在嚴淑玉面前磕頭:“二小姐快勸勸老爺,再打下去夫人就不好了。”
嚴淑玉哦了一聲,遲鈍的抬眼看了看窗戶,漫不經心的捉摸著,若是海姨娘死了,家裡楚姨娘一家勢大,她想當太子妃,基本可以不用想了。留著海姨娘這蠢東西,往後才有無限可能。
她心裡有了計策,淡淡道:“你過一刻鐘告訴父親,說楚姨娘早產了,叫他快去看看。”
什麼?
綵鳳不解的看著嚴淑玉離開的背影,不知道嚴淑玉這話是什麼意思。
因為鶯姨娘、海姨娘寸步不離的照看,楚姨娘月份越大,身子反倒越好,現在人也比才懷孕的時候圓潤了些,胎也坐的穩了。
前幾天才有郎中來看過,說楚姨娘的身子很好,母子都沒有問題,算算月中,下個月中才是產期,為何嚴淑玉會猛地冒一嗓子,說楚姨娘會早產。
屋裡海姨娘被打的奄奄一息,嚴松年總算是稍稍解氣,他看看破麻袋一樣癱在地上的海姨娘,噴著粗氣道:“錢呢?銀子呢?你都花到哪裡去了。”
海姨娘沒有說話的力氣,只是哀哀的從嘴邊流出血水,發出低低的呻吟聲。
嚴松年見她不回答,立刻又上前拳打腳踢。
綵鳳看不下去,雖然時間還沒有到嚴淑玉說的一刻鐘,她還是衝了進去,跪地大喊道:“老爺,老爺不好了!珠玉院那邊傳信過來,說楚姨娘提早發動了,現在兇險的很。”
嚴松年面目兇橫,回身對綵鳳看了一看,怒道:“你說什麼?”
“楚姨娘提早發動了!”綵鳳心驚膽戰的回答:“前幾天郎中說海姨娘生產的日子在下個月中,這還有一個多月,家裡穩婆什麼都沒預備。老爺你快去看看吧。”
嚴松年狠狠的朝地上的海姨娘啐了一口,才轉身大步離開。
綵鳳看著嚴松年終於走了,步履虛浮,和幾個嬤嬤一起上前扶起來海姨娘。
海姨娘被打的有出氣沒進氣,綵鳳擔心的不得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