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熱燙的水汽,他的眼睛,像是溼的。
她看見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似乎那湯有多麼珍貴。
杜子鳶心裡突然疼起來,她在桌下,使勁用右手捏自己的手,讓自己平靜。
賀擎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聲音沙啞地問:“你在H市過得好嗎?”
“還好。”杜子鳶盡力微笑。
“你知不知道……”剩下的話,他說不下去,他想說:
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
杜子鳶右手的指甲,已經將左手掐得通紅。她努力換了個話題:“安柔最近怎樣了?”
“不知道!”賀擎天從來沒去看過她,不是他無情,是不想再牽扯,安柔太偏執,一牽扯又是事,他不想再多事了。
杜子鳶也不說話了。
她一直低頭,沒有抬頭望向他。
“你也吃啊!”他看她不吃,給她夾菜。
“嗯!”她無聲的吃著,吃的很少。
他吃的飛快,也吃的很少。
吃完飯,他就坐在那裡看著她,杜子鳶抬眸,對上他的眸子,疑惑蹙眉:“你吃完了?”
“嗯!”他點點頭。
她看著他眼睛裡的血絲,然後道:“你睡覺吧,我先走了!”
“你去哪裡?”他突然緊張起來,不願意她走。
“我等著去接夏美子!”
“還早呢!她幾點的飛機?她不是跟南宮裡澤在一起嗎?怎麼還要你去接?”他就是不願意她走,不願意她離開他。
“不是,她自己回來的!”她小聲道。
“她跟南宮怎麼了?”皺皺眉,賀擎天不解的問道。
“沒、沒什麼!”杜子鳶總不能告訴賀擎天,夏美子被南宮裡澤給吃光抹淨了吧?這是夏美子的私mi事,她不要亂說。
“子鳶,等一會我和你一起去!”賀擎天道。
“不!我自己就行了!”杜子鳶堅持,然後拿了包包,就往外走去。
一看她堅持,他心裡好難過,好落寞。“我送你去機場總行了吧?”
“不用了,我現在要回家!晚一會兒去!”
“那我送你回家!”
“真的不用了!”她道。
“那你就留下來,等到夏美子快到了再走!待會兒我送你!”他的大手突然緊握著杜子鳶的小手,牽著她來到沙發上。
忽然,她的眼淚粹不及防的浮上了眼眶,她低下頭,淚水滴落在腿上,印溼了牛仔褲一點一點痕跡。
她哭得悄無聲息,他嚇了一跳,忙急急的問:“子鳶,你哭了?”
他心裡慌了起來,多麼害怕她哭。“別哭,別哭!”
下一瞬,柔軟的身體跌進一個溫實的懷抱中,有力的長臂將她嬌小的身子從緊緊攬住。
溫/熱的氣息,有意無意的撲灑在她敏感的耳際旁,耳根子一瞬間變得炙/熱起來。
一瞬間,杜子鳶的心宛如揣了只小兔子一般胡亂蹦個不停。可是,淚水卻也跟著流個不停,怎麼就這樣了呢?
他們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呢?
泛紅的霧眸,積蓄了更多的淚水,急流而下。
她努力吸了吸鼻頭,動作很輕很輕。“別這樣——”
杜子鳶試圖離開他那魅惑人心的懷抱,她害怕,怕再受傷,他的懷抱有著讓她彌足深陷的東西,她真的怕了。
然而,她越是掙扎,他手臂上的力道卻越是收緊得厲害。“別哭好不好,我心好疼!子鳶,你別哭,別哭,你再哭我就親你了!”
可是她還是哭,還是哭,哭著捶打他的胸膛。“你敢!你敢!”
“我不敢,我只是想,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