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出院嗎?”醫生點了點頭:“他除腦部受到撞擊外,其它部位沒有大礙,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不過,要想盡快喚醒他的記憶,知道他的確切身份,必須將他送到有條件的醫院進行催眠治療。”
一會,張大偉來了,得知這一情況後,悄悄對張霞說:“看樣子這事麻煩了,既然他也死不了,也算對得起他了,不如我們想辦法溜吧,哪怕不要工作到別處去,也不要背下這包袱。”
張霞聞聽,生氣了:“哥,我們怎麼能這樣呢,將人家弄得痴痴傻傻就不管了,多缺德呀。再說,他現在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只要一出醫院,還不流落街頭啊,多可憐。”張大偉沉默了半晌,說:“可我們哪有錢幫他治啊,已經花去三四千了,吃不消。”“你再找廠裡談談吧。”張霞說。
“哼。”張大偉搖搖頭:“那吃人不吐骨頭的老闆根本指望不上,想去告他們也是雞蛋往石頭上撞。唉,都怪我自己不小心。”
“算了。”張霞勸哥哥:“我們把他先安頓下來再說。”
幾天後,兄妹二人將春子接到了他們一個老鄉位於公明鎮的“家”。所謂的家,只不過是租住在當地居民棄之不用的民房。小小潮溼的一間,一個月卻要100多元租金。租這間房的是在附近廠裡當了個小頭目的江西老鄉,叫熊良策。因為張氏兄妹為省錢一直住在廠裡的工人宿舍,沒有另外租房,前兩天他們找到熊良策,說願意付一半的租金先將春子安置在他這兒,吃飯的錢另付。熊良策是個爽快之人,說:“錢不錢就免了,先讓他住下吧,反正我女朋友也分手了,不礙事。”
就這樣,春子和陌生的人住在了這個陌生的地方,其實於他而言,整個環境都是陌生的。他一直在努力回憶著,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誰。他見張氏兄妹對自己並不薄,常抽空來看他,便也沒有因為被張大偉撞了而為難他們,相反,對他們的善良質樸充滿好感。一天,張霞對春子說:“你既然不知道自己的原名,那麼就叫張深吧,我們以兄妹相稱。”
春子點頭答應。由於張大偉看起來比較粗糙,便自稱是大哥。春子也表示答應,說自己就做老二。張大偉說:“你身體恢復得比較好,不如也找份工作吧。”張霞說:“他沒身份證怎麼辦?”熊良策聞聽,一笑:“這個好辦,我認識辦假身份證的,改天我託人幫忙辦一個。”
春子說:“我能做什麼呢?”
張霞說:“這事兒就我來辦吧。我在工藝品廠人緣還不錯,我幫你去問問主管,估計沒什麼問題。”
“有什麼問題也不要緊,還有我呢。”熊良策說。
春子說:“我能做得了什麼呢?”
張霞說:“我看你人挺能幹的,哪會做不來?”
這天,經張霞的一番努力,春子以張深的名字來到附近一家叫文軒的港資工藝品廠打工。主管安排他做彩繪工,也就是給工藝品上彩色油漆。主管帶春子來到一個彩繪車間,裡面有上百人在忙碌著,每人一個工作臺,臺上擺滿了各種顏色的油漆和已畫了一半的花花綠綠的工藝品。
主管說:“上色是流水線作業,每人只繪一種顏色,按時計酬,每人每天工作10小時,每小時一塊五毛錢,加班另算。如果因為個人速度太慢而影響整個進度,或辭退或扣工資。”主管將春子介紹給工人的最直接管理者——組長,要他安排好春子的工作崗位。
午休的時候,組長帶春子去看宿舍,正好遇到迎面找來的張霞,她和組長也挺熟,打了招呼後對組長說:“他是我的堂兄,以後多關照些。”組長笑笑,“你是主管的紅人,我哪敢不聽喲。”張霞說:“你亂說,我可要揍你了。”組長說:“不敢,不敢。”
春子隨他們來到一棟3層樓高的宿舍,住的全是男工。對面也有一棟宿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