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常年在外頭辦差,每次都要帶姨娘同去的。自己是三小姐的時候,常跟了父親在外。這次父親出門卻誰也沒帶,六個姨娘和八個小姐都留在家裡。
想起大姨娘的話——
“……她跟著老爺在任上這麼多年,不像你們一直養在深宅大院裡,難保不出事……”
書香咬住了嘴唇。
父親這是傷心了。
一想到父親以為自己做出那樣不知廉恥的事,書香一時心如刀絞。
錦瑟見書香一直不出聲,還以為是自己說得多了,聲音便低了下去,漸漸住了口。
書香回過神來,向錦瑟勉強一笑,說道:“你讓碧萱進來。”
碧萱進了房,書香先說了老太太命做新衣裳的事,又說道:“你去問問,二姐姐是不是要議親了?”
錦瑟在一旁說道:“二小姐都十七歲了,要不是國孝,說不準早就嫁出去了!”
碧萱抿嘴笑道:“錦瑟姐姐都十八歲了吧?不是更要出嫁了?”
錦瑟臉一紅,手上的帕子就丟了過來:“你這小蹄子!”
書香身子痊癒,又得了老太太的看重,行雲閣的人心情都大好。
書香說道:“讓尋冬也幫著問問。”
碧萱笑著出去了。
碧萱和尋冬都是家生子,讓她們兩人去打聽最合適不過。
書香就和錦瑟說起靈香生日送禮的事情來。
從前的她喜歡寫大字,姐妹生日的時候常常送了字畫、扇面或者對聯去。現在半年多沒寫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寫得出來。
就讓錦瑟準備了筆墨。
書香一筆一劃認真著寫著蠅頭小楷。
娟秀的筆跡,隱隱透著柔弱的味道。
書香寫來寫去不滿意,終於嘆息著擱置了筆。
日子過去的久了,什麼都會變的。
那些自己曾經以為永遠也不會改變的東西,就這樣不知不覺地改變了。
書香望著墨跡未乾的紙張出神。
晚上碧萱進來回話。
“聽於媽媽說,前幾天孟都御使的二太太來看老太太,說起她家的三爺和四爺都到了議親的年齡,又說兩位爺相貌才學都不錯。老太太就上了心。”
難怪會特意叫萬媽媽來看自己。
原以為華香還沒有議親,梨香、妍香、靈香和自己就更遙遙無期了。
只是這樣看來,倒像是要同時計議似的。
都御使是正二品官職,要議親的又是三爺和四爺,只怕大太太會覺得屈了華香。
不過要是從庶出的小姐中挑一個嫁過去,倒也是不錯的親事。
書香摩挲著手中的針線不出聲。
若是自己還是三小姐,只怕此時就會是第一個人選。
門當戶對,年紀也相當……
父親冬月就會回來,現在商量婚事,過了年就可以下定。
細膩的銀針在燭光下泛著晶亮的光芒。
書香抬起頭,說道:“去讓尋冬給我找個喜慶點兒的花樣子來。”
錦瑟過來說道:“小姐身子剛好些,可別勞累著了。”
書香說道:“我自有分寸。”
次日去暖翠閣便早了些。
進房的時候,大太太和華香還沒到
萬媽媽和氣地笑:“七小姐來得這麼早!”
書香笑著點點頭,問道:“昨兒聽見祖母咳嗽,也不知道好些了麼?”
萬媽媽說道:“昨天用了些枇杷膏,今兒起來便沒咳嗽。”
書香放下心來:“那就好。”
從錦瑟手中拿過小盒來,說道:“這是蜜餞秋梨,給祖母潤潤嗓子。勞煩媽媽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