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邊是一座木製的梁橋,橋面的雪只鋪了淡淡的一層,上面落著一行足印,雪還在扯絮般地下,可見是有僕人隔一會兒便打掃了積雪。橋的盡頭是一座凌空而建的樓閣,飛簷畫壁,精緻絕倫。還未拾步進去,便可想像若是立在此樓中,環顧四周,定是令人心曠神怡。
身邊的丫環輕聲提醒道:“沈七小姐,請進罷。”
書香向那丫環微微一笑以示感謝,便抬步向前走去。
走到門前便可隱隱聽見房中的歡聲笑語,丫環打起了簾子,脆聲說道:“小姐,沈七小姐到了。”
進了房,書香便覺得被溫暖裹住了,在冰天雪地裡走了好一會兒,手爐裡的溫熱早已褪去,現下一暖和,身子便如落進了溫泉一般的舒適起來。
房裡已坐了七八個小姐,均是錦衣華裘,安清縣主坐在正位,穿著嫩黃色刻絲蟹爪菊洋緞褙子,腰間繫著摻金珠線穗**絛,一雙紅珊瑚耳環微微跳躍著,越發襯得顧盼神飛。
見書香進了房,安清縣主站起身來笑道:“剛還說起你來,快進來坐。”
又親自吩咐一旁的丫環:“給沈七小姐換個暖和的手爐。”
書香笑著告罪:“是我來得遲了,還請縣主恕罪。”
挨著安清縣主坐的一個小姐笑道:“你也不用忙著告罪,我們的規矩是來晚了先自罰三大杯!”
書香微怔,見那小姐的大眼睛裡透出狡黠的光芒,正不知如何應對,另一個小姐已開了口:“你就會欺負人家小姑娘!”便回頭向書香招手:“過來坐我旁邊。”
便有丫環搬了凳子過來。
眾人落了座,安清縣主便說道:“這就是我剛剛提起的沈家七小姐。”又含笑問書香道:“上次見得匆忙,還沒來得及請教七小姐的閨名。”
書香笑著說道:“我是沈氏書香。”
那緊挨著安清縣主的小姐便說道:“這名字起得好,沈七小姐定是出身書香門第,我們這兒正好還少個女先生呢!”
一席人被她逗得發笑,安清縣主便依次介紹起眾人來,書香向眾人見過禮,留心記得那個長著一雙大眼睛的小姐是肅南伯家的大小姐章筠慧,那個為自己開脫的是太常寺卿方家的三小姐方語嵐。
有幾人是曾在鎮國公府和李尚書家見過的,皆是公侯貴胄家的千金。
章筠慧掩口笑道:“方才縣主說沈七小姐模樣清俊,我還不服氣,心想著這麼多的千金小姐放在這兒,難道還比不過一個十三四歲的姑娘?誰知這一見了,才知道縣主說得也太客氣了,幸好沈七小姐沒坐在我旁邊,否則我真真兒要自慚形穢了!”
書香臉上微微一紅:“章大小姐取笑了。”
一旁的方語嵐見書香有些拘束,便笑說道:“你別理那個瘋丫頭,她是打趣人打趣慣了的,我們都不搭理她,她才尋你的由頭呢!”
章筠慧故作委屈:“這話說的真是要冤死我,你們成日欺負人家,好不容易來了個沈七小姐,你們又巴巴地護著,難不成我就合該被欺負不成?”
一席人皆笑,安清縣主向書香笑道:“這丫頭慣會耍嘴,你可不要見怪才是。”
書香忙道:“章大小姐言語活潑,我見了高興還來不及,何來見怪?”
安清縣主笑著頜首,向眾人說道:“你們嚐嚐這茶怎樣?”
書香見方語嵐端起茶盞,也跟著用帕子託了茶啜了,但見茶湯金紅透亮,入口只覺滑順濃香,像是極品大紅袍,卻又多了幾分輕浮爽甜。正沉吟著,方語嵐已說道:“這大紅袍的味道怎麼和平時用的不同?回味更加清爽甘甜了些。”
安清縣主淡淡地笑:“方妹妹說得不錯,這是一大早命人採的枝頭上的雪,化成水熬開了泡的茶。”
就有幾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