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萬金幣的錢堆上,兩件明晃晃的中階丹器。
宗店前,觀戰的修士又圍了三層。
大家明白,這是本月商戰最後一戰,賭注最高的一戰。
人群中,郎財華的球狀身材被擠得只露出窄窄一條。
他努力把頭伸到前面,大聲說:“梁利本可是一名器痴,早就能成為一品,甚至更高階別的煉器師,只因想在煉器走得更遠,才故意不煉法寶。這場比賽,有得看了。”
他看似吃瓜的話,卻在向錢多多放水,提醒錢多多小心梁利本。
採富學暗暗咬了一下牙,恨不得吐口口水到郎財華臉上。
梁利本坐下,臉上沒有表情,雙手卻輕撫鼎爐,那動作比摸嬰兒還柔,像是向鼎爐打招呼一般。
這器徒,不簡單。
他把鼎爐當成靈物對待,這個高度就比錢多多強。
起碼在與鼎爐的契合上,錢多多還沒有他這般認識。
梁利本雙手接過冥鐵礦,舉過頭頂,輕輕投到鼎爐。
他的恭敬與沉靜,似乎這世界只有他和鼎爐一般。
錢多多把靈識全部收回,也集中到鼎爐和冥鐵礦上——這場比賽,肯定不輕鬆,但他必須贏。
半閉著眼睛,錢多多把靈氣灌注進爐,點燃爐火,迅速把爐溫升高,切割開冥鐵礦,開始煉化提純。
突然,靈識中錢多多覺察梁利本的鼎爐爐蓋開啟一條縫。
他要幹什麼?
這時,錢多多已在提純第三遍化為鐵水的冥鐵。
梁利本高溫高壓下的鼎爐,微微顫抖著,似是在炸開一般。
這鼎爐要炸,玩笑就開大了。
周圍少說五六百修士,不死也得傷一片。
一縷細微的輕煙慢慢飄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這是冥鐵礦渣!錢多多猛然想到。
梁利本這是冒著炸爐的危險,將礦渣排出鼎爐,這樣讓爐內更純。
果然,輕煙飄散之後,梁利本的鼎爐又蓋上。
三開三蓋之後,梁利本手掌在鼎爐上猛地一按,開始最後的鍛烤。
這開蓋的技巧,錢多多沒掌握,也沒試過,不敢學他,只能把全部心神投到鼎爐之中,細細觀察冥水。
永富恆貴功早已運轉,並且毫不吝惜將靈氣濃縮為豆青色。
呈水狀的冥鐵,如同一捧活水,不斷跳躍著。裡面的雜質雖然很少,但仍是有,用爐火已經無法把它逼出。
怎麼辦?這個時候開爐,錢多多不一定能勝過梁利本。
無意之中,錢多多用靈氣推了一下冥鐵水,讓它像旋渦一樣轉了起來。鐵水旋渦越轉越快,錢多多眼睛突然一亮。
那些較輕的雜質,集中到了漩渦內側!
這下可以進一步提純了。
錢多多不斷加速,把含有雜質的冥鐵水隔出來,再用猛火煅燒,將雜質去除。
再旋轉,再煅燒。再旋轉,再鍛鍊……
錢多多睜開眼睛時,全場的人都在看他。
梁利本的冥鐵已經拿了出來,懸浮在空中,任大家觀賞。
他的冥鐵彷彿透明,發出柔和的亮光,如同不含一粒灰塵的水一樣。
見錢多多停下動作,梁利本知道錢多多的煉化也結束了,“這是我最滿意的一次提純,不管輸贏,都謝謝金鎮店。”
他這樣實在,錢多多也沒客套,“彼此彼此,我也得謝謝你。”
圍觀的修士可沒那個耐心,嘴裡催促起來,“開、開、開。”
輕推鼎蓋,錢多多開啟鼎爐。一道白中帶紫的光,從爐裡射了出來。
錢多多的冥鐵化成一個鐵環,從爐裡慢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