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倒了一杯酒飲下才罵罵咧咧道:“他孃的,年年除夕都讓那幾個王八羔子出去逍遙,偏咱們要蹲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看那幾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都他媽是沒根的,跟我們拽什麼資格。”
其中的番役吳以貞和陳得默然的看了對方一眼,隨即轉身朝值守的東牢走去。
罵罵咧咧那人掃了一眼,隨即便聽得身旁的人不屑道:“別說,平日裡就屬吳以貞和陳得那兩小子勤快,看著老實巴交的,還沒少在役長那得誇讚。”
那人聞聲嗤然一笑,隨即道:“再勤快也是個奴才命,跟那門口搖搖尾巴等骨頭的狗有什麼區別。”
雖已走了幾步,可吳以貞與陳得也能聽得身後一聲高過一聲的嘲笑,昏黃的燈光下,只見二人臉色微微一動,眸中漸漸沉吟著不甘與恨意。
夜漸漸深了,大牢裡也幾乎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
微弱的光芒下,吳以貞小心翼翼地掃了四周一眼,隨即看向陳得,陳得會意地背身望風,吳以貞小心開啟送來的食盒蓋子,從袖中以極快的速度抽出一個小紙包,開啟的那一刻,謹慎而麻利的將裡面的粉末倒進面前一碗熱騰騰的餃子中。
因怕被看出來,吳以貞只隨便用手攪了攪,便將食盒再一次蓋上,陳得聽得聲音轉過頭來,當看到吳以貞點頭示意,二人便一同朝東牢盡頭處走去。
明明是徹骨的寒夜,吳以貞與陳得的額間卻是漸漸浸出了汗珠,幾乎是極盡全力剋制住顫抖的雙手。
一步,一步……
他們從未覺得腳下這條路這般漫長過,終於到了盡頭牢房的門口,隨著微芒看進去,裡面仍舊坐著那活著與死了無異的老婆子,看起來猙獰而陰沉。
“老東西,吃飯了。”
吳以貞默然地呼了一口氣,隨即與平日般罵罵咧咧道:“今兒你可有福了,除夕還能嚐嚐咱們東廠的餃子。”
一邊說著,吳以貞一邊放下食盒,將碗取了出來,一旁響起鎖鏈的聲音,隨即牢門被陳得“吱呀”一聲開啟。
吳以貞這一刻沒有再看陳得一眼,因為他從長春宮貴妃娘娘那得知,眼前這個老婆子是個眼神極毒的傢伙,指不定便能看出什麼來。
“嘭”
吳以貞粗魯地將碗磕在榆嬤嬤的面前,隨即出聲道:“早點吃,吃完了我好收碗。”
吳以貞臉上佯裝極為不耐煩的樣子,這才又罵罵咧咧的朝外走,就在此時,他聽到了身後鎖鏈響起的聲音,隨即便聽到了瓷碗離開地面的聲音。
吳以貞的心漸漸升起來,越發的覺得緊張,此刻的陳得也與他一樣,幾乎像是神經的緊繃起來一樣,連額角的汗都不敢輕易去擦。
眼看著榆嬤嬤不緊不慢地抱著瓷碗,右手拿起筷子撥了撥,隨即將嘴唇湊到碗沿,準備喝下一口熱湯。
“等等”
就在吳以貞和陳得覺得這最後的任務將要完成之時,身後陡然響起一個陌生卻又陰沉的聲音,當他們轉身的那一刻,幾乎是一個激靈,腿竟是沒站穩的跪了下去。
早已走了的役長此刻出現在眼前,而他身前卻是一位身披大氅,容顏俊朗的男子,身後站著的便是那幾個叫囂著賭錢的番役。
他們怎麼會在這兒
“去,把那個碗拿出來。”
聽到役長的話,資歷最老的那個番役幾乎是麻利地上前從呆愣的榆嬤嬤手中奪過碗來朝外走。
“你們兩個是來幹什麼的?”
吳以貞和陳得皆顫抖的跪在那兒,隨即便聽得陳得努力答話道:“回,回役長的話,小的二人是是來送飯的。”
“送飯?”
那役長凜冽的眼眸微微一眯,隨即透露出幾分審問道:“那飯裡沒問題?”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