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詳細披露,只說什麼在吐谷渾邊界設計誘敵深入……”
他身邊的人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打突襲之戰罷了,多少有些取巧了。”
“取巧?”先說話的那人頓時拔高了音調,也變了臉色,“你沒去過蜀中一定不知道,那等雪山根本不是隨便就能走的。我早年間去劍南道遊歷,走過這樣的路,都險些被困山中,更何況是那片更高的雪嶺。”
“要真是取巧的話,這長安城中還留守的將領那麼多,怎麼就沒別人去取這個巧?那吐蕃的上一任贊普都過世這麼多年了,吐谷渾與吐蕃的交手聽說也持續了數年時間,怎麼就沒別人去奪取這個功勞,從而將文成公主給迎接回來?”
這人激憤的語氣裡,不難聽出對安定公主的敬佩情緒,讓澄心不由對他多了幾分好感。
這一番劈頭蓋臉的話砸下去,那質疑之人也頓時沒了聲音。
先說話的那人卻還在不依不饒,“我看你這人就是覺得自己比安定公主年長卻沒對方有本事,在這兒羨慕別人的功績。”
“我……”
“行了行了別吵了,”另有一人的聲音插了進來,像是要打個圓場,“別說安定公主本身了,我還羨慕她有皇后陛下這個母親呢。此次封賞如此破格,恐怕與廢太子謀逆、皇后臨朝也不無關係,但怎麼說呢……羨慕也羨慕不來,總得有切實的戰功在手,才有封賞的可能。”
“再說了,安定公主此前的協助滅國高麗,督統熊津大都督府,也不過才是兩年前的事情而已,如今得算是兩功並論了。”
阿左的漢話學得已算不錯,聽到這句當場就想爭辯一句,他們那個明明叫做高句麗。
但想想大唐的文書裡總是用高麗稱呼,安定公主在遼東也遵照這個叫法,他沒這個糾正過來的本事,還是閉嘴算了。
只是讓他有些奇怪,他是因為“高麗”這個叫法有些反應,同在此地的澄心又是因為什麼而情緒不定的呢?
還沒來得及發問,就聽因為這頭的爭端,一個在場的書生嘆氣:“唉,我說真的,看到安定公主如此年少也能有出征的機會,我都想試試投筆從戎,能不能謀出個前程了。”
自蓬萊宮往太廟途經之地,都是長安城最靠北的地方
,能及時收到訊息趕來的,可大多不是尋常百姓。
也無怪於一個書生能將“前程”二字說得如此順口。
見周圍不少人看向了他,他忙道:“我說錯了嗎?皇帝陛下抱恙,皇后陛下有孕,恐怕明年又不能舉辦殿試了,反而是這各方戰事之中脫穎而出的人才是真不少。梁州刺史不就抓住了這個機會,直接改調宣州這種上州!”
他身旁之人發問:“可我記得梁州也算上州?”
那書生當即翻了個白眼:“它算個什麼上州!現在可不是前漢的高皇帝能自漢中奪天下的時候了。”
這話一出,周圍頓時笑倒了一片。
他們顯然是都覺得,梁州這等荒僻之地能得到上州之稱,完全是因為之前用於流放廢太子的緣故。
而在這一片喧鬧中,他們的悲喜和澄心並不相通。
她已經聽得有些表情木然了。
在聽到“皇后陛下”這個稱呼的那一刻,她受到的震驚一點都不比聽到安定公主前往吐蕃作戰少多少,也讓她愈發有種恍惚已過數年的錯覺。
這份愣神倒是沒影響到,她的耳朵還在繼續接收著周圍的訊息,讓她繼續將周遭的隻言片語給拼湊出這一年間發生的種種。
當那架輅車並護送的儀仗消失在宮牆之內,周遭圍觀的人群一邊談論著安定公主的戰績一邊散去後,這隻被從崖州帶到廣州,又一路抵達京師的幼鷹終於安分了下來。
澄心也終於收回了自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