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可能免除後患。
好在,他已比其他人都先一步知道安定的態度了。
他一邊想著這些,一邊目送著這些朝堂官員遠去,便聽到後方起先合攏了門扇的乾元殿內有幾聲朝著門邊走來的腳步聲,而後便見,天后最後召集在面前的幾人陸續走出了門。
被單獨留下的,有去歲入選珠英學士的女官顏真定、接替李淳風代行太史令身份的義陽公主、暫領洛陽府兵的契苾何力、手裡還握著那特殊武器的將作少監馬長曦,還有大理寺卿狄仁傑。
相比起先前走出的那些官員,除了馬長曦之外,這幾位在面色上的恍惚之色真可謂是有增無減,顯然陛下將她們留下來說的話,絕沒有那麼簡單。
狄仁傑跟上了劉仁軌的腳步後,甚至保持了有好一陣的沉默,這才開了口:“先前陛下未將您留下,我還以為她要說的只是些尋常事,哪知道是讓您先去看外面那些官員的表現,將我們這些人留下……一網打盡了。”
劉仁軌哽住了一瞬:“哪有你這麼用詞的。”
狄仁傑回道:“除了這個我還能說什麼呢?我此前只覺安定公主有爭位之心,卻不知陛下也同樣有此心思。”
狄仁傑的思維敏銳,在這朝堂官員中也能算是獨一份的,若說先前陛下的說辭中還有幾分模稜兩可,在隨後的幾句話裡,卻足以將其中一種可能性給排除在外。
天后對他們這些留守洛陽的臣子又宣佈了幾件大事。
一件是要重新議定給周王李
旭輪的封號和給先帝的諡號。
在這其中天后提出了兩個尤為特別的要求——
周王的新封號不能以地名為由來,在隨後她也不會考慮讓他出鎮他州。
先帝死於宗親叛亂,縱然在位之時朝局穩定,疆土開拓,也當取平諡為好。
前一句,等同於是斷絕了周王繼位的可能,甚至還要對他做出打壓。
而後一句,更是要對先帝的地位做出一個下葬之時的蓋棺定論。
若是陛下仍將自己擺在天后,或者說是未來太后的位置上,她是不該有此舉動的。誰讓歷代以來,皇后的諡號都是要先跟從皇帝的諡號,再加一個獨諡,若是她為太后,那麼給李治起平諡,也就是讓她自己的諡號裡帶了箇中庸的評價。
除非,她打算直接跳出規則來辦事。
而很顯然,這個答案已經擺在了群臣的面前,那就是她自己也要變成一位皇帝,得到一個單獨的評價。
而她宣佈的第二件事,是她會在近期改一個名字,令顏真定等女官將此事的種種事宜給操辦起來。
她已不打算再將自己的名字捆綁在李唐的戰車上,以太宗皇帝賜名為由來。
當她需要真正走向前臺的時候,她也需要一個更符合自己定位的名字。
這同樣是一出為了稱帝而謀劃的改變。
第三件事,也同樣非同小可。
在她有意稱帝的詔書朝著各州頒佈的同時,她要契苾何力與馬長曦各領一批人手,完全封鎖洛陽八關,嚴禁內外進出之事。
若說這只是為了防止各地的李唐宗親直接突破關隘襲擊洛陽,顯然絕無可能。
乾封、咸亨、總章年間天后對於官員選舉,有不小的影響,尤其是以洛陽為中心的各州官吏選拔,雖然在名義上是以李敬玄等吏部官員制定評判標準,實際上還是由天后決斷。
在八關之外,各地官員絕不會貿然因天后越權稱帝而倒戈,或多或少能對他們進行攔截。
那這洛陽都城的開放,反而更能顯示出她對各方宗親的震懾,和登基為帝的信心。
現在的這一出……又是在做什麼呢?
劉仁軌朝著狄仁傑的臉上又看了一眼,並